第12章(2/2)
我只呆呆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赎罪,可是罪本身又该如何赎?”他轻扯嘴角,“唯有死亡,一切才会结束。”
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迷离,我撑大眼眶着劲儿往里头瞧,只堪堪发现它们空无一物。
“箫以寒……”我拉住他的衣袖,“我陪你。箫以寒,可不可以再等等我?”我想到卧病在床的爷爷和华发皱颜的奶奶,实在无法忍心他们老无所依。
“不必了,你上岸吧,有人伸手解救你。”
“什么是救?你说了我们是原罪,唯有无间地狱才是我的安身之所。箫以寒,我们是该一起向小钰负荆请罪的,你别想代我受过!”
“代你受过?”他忽然掐住我的下巴,“我才是原罪,你不配!”
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说来好笑,竟然有人威胁我不许伤害你。呵呵……你说,我是在伤害你么?”
“……陶然?”蓦然想起陶然在阳光下灿烂的笑容,竟觉十分刺眼。
……
往日箫以寒的拳头砸在我脸上、腿挥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只觉十分痛快,而今天,出乎意料地,身上心里,只有痛没有快。
我挪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林子,外面仍是一个人都没有。
唧唧喳喳,禽鸟盘桓于枝叶间,而我好像被世间忘却了,就这么一直流浪着。
“陶然你出来!”我看着灌木丛中耸动的方向,大声质问:“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从绿叶中钻出来一条蛇,后又钻进去了。
“陶然,我们恢复到没有交集的那一天,你走你的过街天桥,我入我的地下通道。”
而回答我的,也只有蝉噪,像是在响应我说“好”。
我跟陶然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不想见到我,他整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在毓秀班。
星期五放学走进老地方,我在那儿等了箫以寒一个小时,他都没来。我忽然想起箫以寒已经撇下我了。
不争气地,我忍不住埋怨陶然。他捣毁了我的常规生活却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寂寞让人弱不经风,让人成了染上毒品的孱头。
我走到医院,病房里仍有交谈的声音,只是低低沉沉,像是刻意不扰了别人似的。奶奶守在床畔打盹儿,爷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