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吴韵棠一边翻看一边缓声说:“如果你爸爸还在的话,大概能说出不少这照片里的故事,他对我哥哥和家里的事比我熟。”突然看定了一张照片,摩挲半晌,又指给桑殿义,“这个应该是你爸爸。”
那张照片里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穿得像个小小的绅士,坐在华丽复古的椅子上,表情冰冷,小小年纪却有贵族似的的高贵骄傲;另一个穿着普通的少年装束站在他身后,笑得露着健康的白牙。
那骄傲的少爷桑殿义可以认出正是那个干伯父,而后面站的那个极是眼熟,可不是他那个所有照片都有招牌傻笑的老爸!
不过这么年轻的老爸桑殿义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他这么早就来到吴家了。”他自语。
吴韵棠说:“你爸爸是我哥哥从街上捡回来的。”
“……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我只知道他一直在吴家做事。跟干爹你感情很好,所以干爹你才这么照顾我。”
吴韵棠摸摸他的脸颊,“你啊,跟你爸爸一样油嘴滑舌倒是真的。”
桑殿义顿了下,却反手也摸上了他的脸,低声说:“那么我那个死鬼老爸是否也说过最喜欢吴韵棠?”
吴韵棠捏着他的手腕,挪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桑殿义。
后者孟浪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处境的尴尬危险,那种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住不得脱身,他干笑着解释,“我开玩笑的,干爹您老人家不是生气了吧。”
吴韵棠垂下目光,半晌再抬起来那种压迫感已被敛去,又是风淡云轻。“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的东西迟早是要留给你的。”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桑殿义真正紧张起来,“你别这样说,你还年轻……”
吴韵棠说:“我没有家人,关于他们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我。所以我很乐于把知道的关于你爸爸的事情讲给你听——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吃什么、他爱讲什么笑话、爱抽什么烟、他最喜欢的人……有时间我会通通讲给你听。”说到这里他胸口憋闷咳了几下,肺里就像被一双手捏着,他整个人剧烈喘息起来。
桑殿义忙给他拿来应急喷雾,又叫来旁边房间随时守候的医护人员帮他平息这一次的哮喘发作。
吴韵棠躺在病床上,口鼻覆上氧气罩不能说话,他感到桑殿义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声音却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你不需要告诉我那个男人的事情,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对我来说,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