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1)
“我怕你疼,”他摸那道疤,说,“我心疼。”
他们回民宿后,Matt和Xa/vier正在吃饭,并且还很热情地邀请他们俩也坐下。盛情难却,他们就尝了几口海鲜饭,然后简成蹊说他们明天要赶很早的火车去巴塞罗那,所以离开的时候就不打扰他们休息,会直接把钥匙放在门口。Matt于是拿了盒便签,希望他们能写点什么贴到冰箱上,最好是中文的,这样,以后要是有亚合众国来的客人看到了,总能相信他们的冰箱不吃人,可以放心打开。简成蹊被逗得拿不稳笔,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高新野就接过那盒便签,写了几行字后也没给简成蹊看,直接去了厨房贴上。
简成蹊也是都洗过澡了才想起来那张纸条,趁着高新野还在浴室没出来,他就自己去了厨房,在众多冰箱贴和一模一样的字条里,他只用一眼就找到了高新野的,通用语的部分翻译过来是谢谢他们这两天的招待,然后是一句中文——以后一定还会和林源哥哥一起来马德里。
落款是宋渠。
简成蹊把那几行字摸了好几遍,一些汹涌的情绪让他忽略了对字迹的熟悉感,他回房间后没多久,高新野也从浴室里出来了,浴巾很随意地围着,然后去行李箱里拿药,吃得时候都没背对着简成蹊。他身上还有水渍,也有水滴顺着头发往下掉,就只停留在后颈的地方,像琥珀沉到水里又浮起,勾得简成蹊去嗅那个地方,像个树袋熊一样搂着高新野脖子,用牙齿很轻地啃了两口,也把潮湿蹭到自己鼻尖上。
“如果一直吃药的话,癌变率就能控制住吗?”简成蹊问,就觉得高新野都不遮遮掩掩的,那这些药治的肯定不是什么棘手的病。
高新野其实也说不准,但他点头,说“对”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那有什么副作用吗?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吧?”
高新野说“没有”,但总觉得简成蹊问得别有意图,好像在密谋什么。他有一个心理预期,但他真的没想到关灯后,简成蹊会岔开腿坐到他身上。
“……明天要赶火车。”
简成蹊本想逞强地说那就改签,可以一想到别的时间段的票价要是没那么贵,他也不会买最早也是最便宜那班。他就失落地“噢”了一声,想找条地缝似地迅速要躺回去,高新野就在这之前用双手控住他瘦窄的胯,捏了捏,说,他是怕自己克制不住。
怕欲/望的闸口一打开,他们连后天去巴黎的飞机都赶不上。
简成蹊脸“腾”地就热了,挣开高新野的手,背对着他躺回被窝里。
但过了几分钟后他又转过身,往高新野怀里钻,还把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腰上,这让一直小心翼翼的高新野挺受宠若惊的,问他怎么这么主动。
“因为我是哥哥啊,”简成蹊也抱他,很认真地说,“你的林源哥哥!”
2278年4月12日,高新野和简成蹊在马德里都一夜无梦。
一个安睡一宿,一个舍不得闭眼。
第36章赫耳玛佛洛狄忒
第二天,两人赶去了巴塞罗那,在那里坐观光车看到了山和海,然后于4月14日清晨飞往巴黎。简成蹊原本想放下行李就争分夺秒地出去看看走走,但他的发情期可能真的快来了,人也很容易累,高新野强制他休息会儿才出去他还觉得没必要,但头一沾枕头又一醒,已经是下午五点。
这个时间点就很尴尬,但卢浮宫的票是简成蹊之前就在网上买好的,他们今天不去,这个钱就打水漂了。
简成蹊主要还是不想浪费钱,就还是想和高新野一起去看看。坐上地铁后他对自己也挺无语的,明明他的父母没有在物质方面亏欠过他,他后来出书,版税也是好大一笔钱,但他花钱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过,就是想放纵,也不知道该怎么挥霍。
“但那笔钱在我出事后就被冻结了,取不出来。”简成蹊想了想,说,“能有……几十万吧。”
“你连具体到底有多少都记不得吗?”高新野问。
简成蹊还真对那个数字没印象了,他把那个故事写完了都没想过能出书,他喜欢的是创作本身,而赚到钱是锦上添花。
他们进美术馆后距离闭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所以人流量比较少,一个小时也看不了什么东西,他们就也没拿地图,就只是在一楼小范围地转一转。战争对艺术品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卢浮宫就因为馆藏流离失所了太多,所以这个世纪初才重新开放,并且年年都有文物回流。简成蹊他们运气好,没穿过几条走廊就看到了那幅《无辜》,但那幅画旁边的反而更吸引简成蹊,画中被缚住双手的年轻女子安详地躺在水面上,不像是殉道而死,而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再醒来,就是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