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1)
“别紧张,”安德烈还是笑,“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倾诉,我会很乐意听。”
“对了,因为你是omega,所以关于发情期的假期——”
“我不需要这个,”简成蹊摸了摸被衣领遮住的地方,并不明显的喉结动了动,“我做过腺体摘除手术,不会有发情期。”
安德烈挑了挑眉:“所以现在你身上的信息素是那个alpha的?”
“……嗯?”
“你或许是跟他待久了,自己都没注意到。那句诗叫什么……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他道,“你身上现在还有很淡的松香。”
“不过以后就混着油墨颜料的味道了,”他站起身,很随意地在简成蹊肩膀上拍了一下。隔着衣服,简成蹊还是能感受到那手掌的厚度,指腹的茧也很明显。捕捉到了简成蹊的疑惑,安德烈并不避讳地摊开双手,给他看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有些细碎的伤痕。
“握刻刀握的,”他说,“就是现在,我还是会一不留心伤到手指或者手掌。”
这个理由很合理,简成蹊也想不到更贴切的解释。他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指,又很快缩了回去,还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看起来就这么凶狠容易生气吗?”安德烈挺无奈的,“不过你的手真的很软,拿笔会很好看。”
简成蹊当天就开始上班。工作室的工资并不高,但需要做的任务也不多,在那两个版画艺术家来之前,简成蹊需要跟他们保持邮件联系,以及传达翻译艺术节举办方的各种通知和事项等。
这个艺术节是东五区为了争取到维序派政府新一轮拨款而特意举办的,主题是《庆祝卫戌令颁布八十周年》。在这之前的几十年里,东五区政府因为想保持部分dú • lì性,并没有全盘听从中央的高压指令,再加上地处沿海东部,东五区政府一直是自主进行经济生态恢复。
人民原本也支持区政府的做法,毕竟维序派的司令官太过于强势,那些受司令官直接管辖的地方虽然经济恢复速度迅猛,但自由度都比东五区低。但自由不能当饭吃,尤其是近二十年,东五区发展一直停滞状态,在各官方数据里,东五区不仅是最落后的东部地区,连西一区都有赶超趋势,更关心温饱的人民渐渐倒戈,去政府门口拉条幅静坐绝食,两年前的那次抗议闹得最大,直接导致前区长下台。新上任的区长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一直向维序派政府靠拢,为了争取到新一轮重建计划的资金政策支持,在区域内开展了不少歌颂维序派政府的活动,这个艺术节就是其中之一。
安德烈并不喜欢这个主题,但为了让艺术节更具国际性,区政府放宽了外籍艺术家参赛作品的主题,如果他们能借这个艺术节来东五区开工作室,还能享受更多政策红利。
“所以安德烈就来了。他说其他两个合伙人都是拉国艺术学院的教授,只在艺术节期间才会来,他自己在拉国其实没什么名气。这个工作室之所以能办起来,是因为区政府急需外籍面孔来提升艺术节的国际性和开放性,所以承诺减税等等优惠,安德烈说不来白不来。这是他原话,天哪,我居然从一个外国人嘴里听到‘不来白不来’……”
江小筝说这话的时候正和简成蹊一起吃午饭,他们从便利店里买了最便宜的便当,然后带回工作室吃。
现在是午休时间,安德烈一如既往地在楼上午睡,所以工作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江小筝跟饿坏了似的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含糊道:“不过我觉得他谦虚了,那本画册里有好多是他的画,我觉得不输那两个教授。”
简成蹊吃得没他那么着急,吃得也少,拨了拨米饭后放下筷子,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个月前,我当时……”江小筝原本是眉飞色舞的,但说到跟安德烈的相遇,眼神不知为何渐渐暗淡,然后闷闷地往嘴里扒饭。简成蹊当然不逼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后背,是怕他吃得太急噎住。
“你也知道我十四岁就进去了,在监狱里呆了五年,除了跟你学过拉语,没一点文化,我出去后还能干什么,我……我不去卖,我连抑制剂都买不起。”
安德烈从外媒报道里听来的那些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一个omega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也不可能犯罪。那个alpha是江小筝继父,从他能记事起,他法律上的父亲就对他动手动脚,他分化成omega后更是变本加厉。在监狱里江小筝和简成蹊说过,他也不是不能忍,他第一次发**的时候alpha进他房间,用信息素挑逗,他真的有想过忍。
但他的omega母亲撞见了。
那是他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啊,他原本以为她会救自己,但她只是捂着嘴,跑开了。发**是发情期的预热,那天他们三个人坐下来吃饭,他问母亲要抑制剂,那个alpha面不改色,说十几岁就这么娇贵了,用什么抑制剂,忍一忍不就好了。他母亲低着头,拿筷子的手抖得厉害,但还是唯唯诺诺地应和alpha,说抑制剂也不是必需,抑制剂都是那些打着o权旗号的商人的生意,效果也没宣传的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