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2)
这话说得十分鄙夷,夏逢意但笑不语,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了半天都没醉,不知是心里藏事,还是真的千杯不倒。
温渔随口一提,没兴趣他与商秋的大学时代,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崔时璨。
那天时璨说还有一份晚上的工作,怎么也不让他送,温渔现在全部了然了。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是什么,缺钱吗,抑或在这样的地方?
其实温渔不在意,酒吧和诊所,时璨要生活下去,没他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他们曾经坐在同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语文老师拖长了声音讲“协飞天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他们走过十六七岁的大街小巷,梧桐树茂盛,黄昏的柏油马路上全是细碎的阳光。
那时候的崔时璨没心没肺,最大的烦恼只是父亲时好时坏的老毛病,他可以去打篮球,在数学课的教室后排睡觉,肆意妄为,连被罚站都挺拔。
那时候的他也穿着一件白衬衫,自由,轻狂,不会有任何人束缚他。
可现在呢?
在这一刻温渔突然很难过。
他喜欢的人不该是这样,多年来幻想中的影子化作泡沫,而他可悲地已经身陷囹圄——时璨总有办法,不经意地就走进他心里,变成最深的秘密。
适应了过分吵闹的酒吧音乐,温渔点燃一根烟。
这味道能缓解他的焦虑,把他一朝一夕带回那个晚自习的课间,榕树下,红光摇曳。偶尔他抽烟会有错觉,让他上瘾的不是薄荷或者尼古丁,而是那段记忆。
又怎么样呢?几千个昼夜,谁也回不去。
夏逢意在酒桌上睡了一觉,醒来后酒吧刚好有一轮交接班,午夜前的人已经走了,又有新的人进门,预备战胜梦境,再一轮狂欢。
“我走了,谢谢你今天的酒。”温渔拿起快没电的手机,跟他打了个招呼。
“改天再约。”夏逢意朝他笑,“和你一起挺好玩儿的。”
温渔看不出自己哪里有趣,应了他的邀约,玩笑道下次得换个地方,夏逢意不甚在意一般,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吧台走去。温渔临行前多看一眼,那头没什么吸引眼球的人,不晓得他又有什么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