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3/3)
厉逍顿了顿,有时候他会在这种明明看着真实而具体的幸福里,很尖锐地感受到,对方的小心翼翼,在他们中间竖起一道透明的高墙。
他说不好让自己等,不好打扰自己,他谨慎地对待自己,唯恐令自己有半点不快。
他从不抗拒自己,自己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受。
但他想要什么,他不开口。
他什么也不问自己要,他受了委屈,遭人刁难,也不敢主动开口和自己说。
这是他多年亲手调教出来的结果,对方好像是被打怕的小狗崽一样,不会记仇,还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伸出舌头想舔他。但他一伸手,对方都会条件反射地缩起来,以为自己要打他——即便他本意只是想摸摸他的头。
这让他心虚气急,焦躁不已,偏偏又无能为力。
第二天时郁照常去上班,临出门前还给厉逍挑了领带。
厉逍说下午过来接他,时郁也微笑着说好。
两人如往常一样吻别,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到了公司之后,时郁又被叫进了办公室。
主任让他坐到沙发上,给他泡了杯茶,和颜悦色地问:“那这件事情,你想怎么解决呢?”
时郁没有去碰那杯茶,只是说:“想怎么解决,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知道,也要看公司的规定。”
他今天说的话,又要比昨天有分寸得多,显出一种可以商量的态度来,显然并不是完全一个直愣愣的棒槌,昨天他那么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地,未必不是为了刺激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