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这一次,谣言甚嚣尘上。
娄畅深呼吸了一下,没再细讲,江倚槐猜得到,左不过就是说,这对夫妇必定做了亏心事,这就是现世报。
虽然娄畅很长时间没说话,但江倚槐不以为故事已经结束。果不其然,娄畅问他要烟。
“没了,小王那儿讨来的。”江倚槐一摊手,“小伙子年纪轻轻,不要老是抽烟。”
“……”娄畅瞥一眼江倚槐手里烧着的东西,给了他一个冷淡的颜色,继续说下去,“没想到的是,又过了十多年,那会儿已经是九十年代了,萍芳却在某一天回来了。”
江倚槐眼中一动,惊讶之色漫起。他想:萍芳终于回到了这片生养她的土地上。她是不是会与李建国夫妇相拥而泣,亦或是多少酸楚都藏在相视一笑中,又陡然惊觉,眼红鼻酸。
失去多年,倏然复得。如果这是在影视作品里,必定是感人至深的相逢画面。
只可惜,现实的荒诞之处,或许就在于它容不下圆满结局。娄畅叹了口气:“萍芳的回来,大概是压垮她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是逃回来的,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风尘仆仆,甚至连钱都花得不剩分文,她的鞋上沾满尘泥,必是坐不起交通,走了长远的山路。
行路疲惫,风雨蹉跎,她像是一个出土的花瓶,好看无光,反倒有些狼狈不堪,李建国夫妇甚至一时没认出来。
萍芳的容貌,比之十多年前的少女,实则出脱得更好了,但那点山水书卷里养出的灵气,已荡然无存。
他们听萍芳说起拐卖的经过,问路、下药……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陌生又黑暗,直到萍芳说到,她被卖到了顺城。
江倚槐便是在顺城出生长大的,乍一听更添了不忍:“顺城?”
“嗯,”娄畅说,“萍芳嫁给了,不,被卖给了当地一个酒色之徒,还生了一个孩子。”
顺城在村里的大多数人看来,是极尽繁华之地,是此生都不一定去得了的迦南美地。而萍芳在那里结婚生子,不论是出于怎样罪恶的开始,现在的境况听来却是很“好命”的,甚至传出去时,有些村妇还有些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