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3)
陈冠诚说到后面又觉得有些惶恐起来,所以拉出文学史老师的话来帮自己撑个场面——谁料白鹿原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放下那张纸,轻声道:“他这人少年心志未定,总是心性不坚……可惜归可惜,做人不可学他。尤其是写字,汪氏写字过于软媚柔腻了。”
“可我看过挽天河的手书,”他突然就想到神州沉陆的新封面,有些委屈地说:“那个手书是很好很有意气的……”
白鹿原挑了挑眉头,沉吟片刻,沉沉地说:“你想写挽天河?好,我教你。”
陈冠诚从头到尾都没往后看过。若回头看,白鹿原整张脸都沉在光线的背面那漫长的阴影里,只有边缘透出一点光来。他暗沉沉地,握着人的手连着心……陈冠诚的心也是暗沉沉地跳动。
他这回连脸都不红了,靠得太近了,血色仿佛一瞬间就退去了。他恍恍惚惚地看着那双手,那双充满控制欲般的手——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双手充满控制欲呢?是不是因为整个自己都能在那双手中生长和蔓延……
“起手要快,”白鹿原低低地在他耳边说,“这句的意气是有些悲愤的……但你们学生年纪轻轻的,若没阅历,总不好悲起来;但少年意气总该是有的……”
——起手快么?陈冠诚朦胧地想,可我并没有在写呀……是他握着我的手在写呢……
——手和手,贴在一起就像自己的手一样,并没有感觉……
——但为什么全身的血液都像沉在脚底……
“书法要融会贯通,总有‘通会之际,人书俱老’的说法……所以后人对唐寅评价不高,”他的话带着点热气,打在他耳后,轻轻地颤着:“但我自己不大喜欢那个境界。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好——兰亭的时候,王羲之年纪也没见得有多老……”
——嗯……
——你在说什么?
——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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