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1)
谢辛言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在圈里最亲密的异性朋友就是霍彧城和苏幕遮,苏幕遮向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平时总喜欢搂抱着谢辛言的肩膀,以谢辛言的好哥们儿自居,但两人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情的亲密接触,而霍彧城则是个翩翩清贵、温润如玉的君子,言行举止间总是与人保持着适宜的距离,张弛有度,从来不会让别人感觉为难,更加不会这样突然抱过来。
所以即便谢辛言这七年在娱乐圈里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和妖魔鬼怪,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在某个深更半夜的时候,在自己酒店房间的门口被一个比她小七岁的男孩子紧紧拥抱住,尤其是,现在这个男孩子还压抑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趴在她肩侧,委屈无助地轻轻呜咽着,似乎随时都会崩溃掉,哭起来。
谢辛言眉心微微有些胀痛,但她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直接伸手推开沈慕辞,而是立即目光警惕地环顾了几眼走廊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埋伏tōu • pāi的狗仔后,才用力推了推沈慕辞的肩膀,低声轻斥道:“沈慕辞,放手!”
结果沈慕辞非但没有松开手指,反而又抱得更紧了些,少年看起来很清瘦单薄,但其实力气很大,手臂上的力道一刹那间重得似乎要将谢辛言活生生勒进他的身体里,融于血肉与生命。
那种感觉对于沈慕辞而言,就仿佛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谢辛言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辛言姐,我手好痛!”沈慕辞把脸埋在谢辛言的肩窝里,轻轻蹭了蹭,活脱脱就是一只巨型旺财在冲她撒娇,随着沈慕辞委屈兮兮的讲话声在耳边响起,温热潮湿的呼吸也尽数喷洒在谢辛言耳后的皮肤上。
而真正的旺财,此时此刻正乖巧地蹲坐在地上,两只毛茸茸的小前爪子规规矩矩地并排放着,仰起头,两颗漆黑圆润又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抱在一起的谢辛言和沈慕辞。
谢辛言身形微微僵硬,简直头疼得要命,可是又推不开沈慕辞这只今晚表现得异常黏人的“巨型犬”,于是她只好反其道而行之,反手环抱住沈慕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里离着走廊太近,人多眼杂不方便,你先放开我,我们去房间里谈!”
沈慕辞犹豫了几秒钟,终于缓缓松开了紧紧勒在谢辛言腰间的手臂,然后垂眉将自己那只血肉模糊的手递过去,轻声重复了遍,“辛言姐,我的手好疼!”
然而谢辛言却并没有去看沈慕辞伸过来的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只是连忙往后退开了一步,有些冷漠疏离的姿态,刻意的回避,宛若他是什么可怖的洪水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不知道是不是谢辛言的错觉,她似乎在沈慕辞的眼底看到有一抹亮光在刹那间寂灭无声,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处漫天铺地遍布起雾蒙蒙的黯沉。
沈慕辞收回手指,根根握紧,然后勾起唇角,缓缓转过身去,笑容略有些苦涩隐忍地说道:“抱歉辛言姐,今晚打扰你了!”
谢辛言环抱双臂靠在门侧,用眼角余光漫不经心地扫了沈慕辞一眼,猝不及防地看到沈慕辞紧紧握起的手指指缝间溢出来的鲜血,忍不住皱起眉头,连忙伸手拉住沈慕辞,“站住!你的手怎么了?”
沈慕辞唇线紧抿,没有说话。
于是谢辛言只能皱着眉,动作强硬地掰开了沈慕辞的手指,看到他掌心里那片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后,顿时倒抽了口凉气,难怪他刚才重复说着自己的手疼,伤成这副鬼样子,如果不疼那就是见了鬼了!
谢辛言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沈慕辞仍然没有说话。
“不说话,你现在是想跟我装哑巴?”谢辛言挑眉,目光凉凉地瞪了沈慕辞一眼,结果扯过沈慕辞的手指放到灯光下照了照,才发现,他鲜血淋漓的掌心伤口里竟然还扎着几块碎玻璃没有取出来。看着沈慕辞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谢辛言眼角抽了抽,顿觉自己简直就是在没事找事儿,刚才狠狠心让他走就是了,结果她偏偏要喊住他,导致现在招惹上这个麻烦,连觉也睡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