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1)
风雨凄凄,电闪雷鸣,我拖着残腿走过荒无人烟十里路,终于有一辆货柜车肯载我去城中。可我该去找谁,谁又肯收留我?最初的动力已成为最后的选择,我认为自己污秽难堪得无法再面对秦暮川。
无论何种境况下,他在我心中始终高贵如神祗,风华绝代,光耀世人。
夏知秋轻笑着,低头,望着我与他缠绕的指尖,他的眼睛这样好看,通透清澈比过黑曜石,俊朗模样不输时下头牌小生,奇怪是我从未幻想过与他之间竟会有今日纠葛,难舍难分,难断难离。
夏青青苍白如纸,哪来这样大的魅力令他爱yù成狂。自始至终,我不相信他爱我,或者说爱过我。
他在一句句郑重地重复我的话,“如果我跳下去,你就原谅我,是不是?”
我不说话,他继续问,“你保证?”
“是,我保证。”我小女子一个,天生没信用,不然怎么对得起孔圣人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这qíng形出乎意料,他真拉着我快步向阳台走去,jiāo代说,“青青,你让我跳,我就跳。”他于是gān净利落跳下去,再站起来已面色苍白,冷汗涔涔。不必想,一定是脚骨骨折的下场。
“我让你跳你就跳,比维克更听话,早知道就多养一条你这样的,不费事。”
眼见他的脸由青变紫,却只能隐忍不发,这会子我倒真有些相信他的所谓爱qíng。
“你从前不是这样。”
“从前?从前是谁?我袁野青青一贯如此,夏先生今天才领教到尚不算晚。”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认定了,就绝不放手。青青,别以为耍耍小聪明就可以逃开,你还太嫩。”他被黑超哥扛着忍痛撂下狠话,场面颇具喜感,我只差掏出手机拍下来发微薄。
我以为他会购下半山别墅,不想被带回一间欧陆风格jīng致公寓,医生已将他料理好,打着石膏躺chuáng上望天,家中有保姆听候吩咐,殷勤利落。我随时准备跑路,他却说:“你想让爱乐玩具厂再也接不到代工订单,员工闹事,政府封场,就尽管放心大胆地走。”
这威胁实在够老套,但奏效,他是翻手为云的人物,我们全家都得罪不起。
注解,袁爸从不是个làng漫的人,但在玩具厂的起名上曾经狠狠罗曼蒂克一把,袁妈单名一个乐字,于是袁爸将玩具厂命名为爱乐,以示qíng真意切。
打开电视,媒体又有新的追逐对象,但时政新闻都在针对永荣在建楼盘倒塌一事做后续报道,秦暮川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这事不过是导火索,接下来还有jīng彩戏码尚未呈现,间或的等待未尝不可。
再说我等到秦姗姗粉墨登场,台下怎不能掌声雷动。
阑珊忆梦
窗下寂寥的街市,霓虹灯下落影纷纷。香烟以缓慢的节奏燃烧殆尽,身边的夏知秋恍然间演化成两鬓苍白的耄耋老者,借着电视机微弱而斑驳的光,一点一滴絮叨起记忆的末端中老套又无聊的故事,大致是我从前对他多么多么好,俩多么多么相亲相爱又发誓永不背弃永不分离,但自从秦暮川出现,我的世界里便再也没有他,又骂我贱,明知道秦暮川爱的是秦姗姗,依然没脸没皮地贴上去,死贱死贱。
他受了伤一样霸道,我被他qiáng行禁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只能听大哥哥讲那过去的事,听到呵欠连天,倒头就睡。他便顺势将我团成一团塞进怀里,空调转成通风,大夏天两炉火缠在一起,就快把沙发点着。半小时后我浑身是汗地跳起来,塞一个抱枕给他,这厮便满足地扒住,手脚并用。睡颜好似孩童,乖得让人忍不住要往死里蹂躏。
不幸的是,我又yīn暗一把,关了窗,把空调设置到高效制冷十六度,甩甩手回房休息,第二天他可怜兮兮地发烧感冒,像烧熟的虾米,浑身通红。
我记得从前仍住在第七jīng神病院的时候,我高烧到人事不省,他却风骚地开始扒衣服做前*戏,舔着我的耳垂说,“好青青,人家说发烧的时候体温高,进去时比平常舒服,咱们试试,嗯?好不好?”
将身上长的离谱的睡裤挽起来,我正考虑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索xing把他当男*jì卖掉。尔后门铃响,我看一眼自己小孩穿大人衣的滑稽模样,认命地去开门,谁料到冤家路窄,我最惨淡的时光遇上最光鲜亮丽的那个她,惊愕自是不必说,这是夏知秋私人地界,她却可以如此轻车熟路来探望,难不成他们俩也有一腿?我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