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1)
可惜的是,怀戈城的城守是个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人,所以来此查看的肯定不会是怀戈城的府卫。而肖清玉毕竟不是神人,隔了那么高一道城墙中就不能察觉这边的动静。在这种时候,两人中任何一人拖了后腿,动辄都会两命归天。
现下之际,只能靠他们两人躲过去。只要能撑过天亮,就是他们的胜利。
第11章水冷夜凉
田地里到处都是妖异的影子,在那个被燃烧着的人所发出的橘红火光下左右不停地晃动。衬着深黯的背景和满天的繁星,说不出的yīn森诡怖——尤其在知道这火焰是发自一个人体的身上之后,这种恐惧便如同蔓糙,在常人的心底慢慢滋生。
只是慕容泊涯不是普通人,huáng翎羽则是属xing不明,所以也不被囊括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
huáng翎羽看向半跪倒在地的慕容泊涯,只见他满头虚汗,胸口急促地起伏,却几乎听不见呼吸的声音。倒是右肋上有一个血涔涔的dòng伤,随着胸口起伏发出扯风箱般的气流声。
见此qíng况,他也几乎要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气胸还能是什么!
记得前世电视上经常会上演这样的一幕,有人被刺破了胸膛,却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人大战三百会合而不挂。自从进入法医科以后,他见到这种剧qíng就会倒头就睡,懒得再看。
因为法医科常会接到因严重气胸致死的案例,大部分严重气胸患者是因为胸肋刺伤,使得外界的空气入了胸。而胸腔的气压一旦增高,就会压迫得肺部塌陷。因此,若不能及时排除气胸,最后就非常容易使人窒息而亡。
他正要过去帮忙,慕容泊涯已经先一步割下一幅衣角,紧紧团成一团,努力地作了个吁气的动作,便往那血dòng里塞了进去。
慕容泊涯固是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来,仍要将那团布料严严实实地填塞进去,huáng翎羽更是惊异于他的举动,因为填塞之前那个吁气的动作,最大限度地排除了胸腔内的气体。纵使是他所在的时代,对气胸有所了解的人也寥寥无几,而在解剖科学极度匮乏的这个世界,慕容泊涯能有这种举动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恐怕已经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知道什么qíng况下该用何种方法迅速治疗。
慕容泊涯打点好身上创伤,向huáng翎羽道:“你来的方向有个荷塘,是吗?”他有一阵子没回怀戈了,也保不准这里的佃农会不会把池塘给填上种田。
huáng翎羽立刻知道他是躲进池子里暂避,点了个头,不置可否地看向他的伤口。
慕容泊涯却对这伤口嗤之以鼻,道:“先担心你自己是正经,你先过去等我。”说罢,忍着伤口疼痛,转身布置逃往别处的假象。
“躲在田里。”huáng翎羽道。
慕容泊涯立刻回答:“肯定会被发现。”
huáng翎羽想想,他也知道自己不比慕容泊涯更了解武人的能耐,也就不再阻止,往荷池处去了。
慕容泊涯布置一番,见还有些时间,便在地上人身上摸索起来。出门在外要防受伤,果然不多时便找到了一块狗皮膏药,闻了闻气味觉着是正货,便在那余火上烧了烧,紧紧贴上还堵着布团的伤口。一会儿要入水,先解决了当前问题,至于取下膏药和布团,脱险以后再说吧。
他正要追着huáng翎羽过去,破风声迅速而来,他知道敌方已追来了。赶紧团身翻入麦田,循着huáng翎羽所去的方向掠去。
出乎意料的是,huáng翎羽所过之处,所留痕迹是超乎寻常的明显,麦穗四处倒伏,脚印深深,步幅很大。
好个huáng翎羽,慕容泊涯失笑。
原来huáng翎羽自忖自己不谙武功,所过之处必定痕迹清晰,兼且又不知道消除行踪的方法,便gān脆来了个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疑兵之计。
这种时候有个如此知qíng识趣的同伴,虽然人是讨厌了些,不过倒也不错。
来人已经非常接近,慕容泊涯没有再多耽搁,轻轻掠入水中。秋日将至,夜间的水虽比陆地上要稍暖,仍是有了些凉意,即使有那狗皮膏药护着,也激得他伤口一阵痛,赶紧僵尸般站直了缓劲。
稍远处那人灯也快烧到尽头,余火跳动渐熄。池塘中昏暗不堪,见得到稀稀落落的荷叶,有的已经枯老卷曲,还有残败的荷花,以及饱满的莲蓬。
他正要折下根枯荷,忽然打旁边伸来一只手牵住了他。如果不是知道池塘有人,他大概已经拔剑咔嚓一声断了对方的脖子。转头看去,只见huáng翎羽递来一根荷jīng,两头折断,中间空通,正是他想要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