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2)
自己要去死之前,却还要带着别人。
带着曾真心爱她的江栩,和他们的孩子。
心理医生对江洲暮病因的定论是心理社会因素,但并不排除遗传因素影响。
当年醒来后得知顾朝夕的外公外婆也双双丧生于那场大火中,他就知道回不去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顾朝夕身侧了。
他把安如的罪孽,在心底里强加给了自己。
这种妄想,甚至会渐渐地催生出幻觉。
他在无边无际的迷惘、焦虑、轻躁狂和抑郁中,把自己设定为罪魁祸首。
沉入了冰冷黑暗的谷底,从前闯进他世界的那束光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
那个会挡在他面前,说保护他,问他疼不疼,给他糖吃的小女孩,再也找不回来了。
后来的事情。江怀安找了心理医生,起初时连沟通都很难。
换了无数个权威专家,却都毫无起效。
Estelle是华裔,甚至才刚毕业不久。
江洲暮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是因为看到Estelle手机锁屏上的一张照片。
被爸爸抱在怀里小孩,手上举着一串冰糖葫芦。
是糯米馅的。
江洲暮望着那张照片,用太久不开口而嘶哑不堪的声音说了七个字。
——我想吃冰糖葫芦。
再后来的情况,便慢慢地好了起来。
网球是那时候开始练的,每次躁狂期到临,他就自己一个人闷在练习室,对着墙练球。
后来认识了陈渭,两人就一起打球。
他开始和医生慢慢说出心声,开始在江怀安的关怀中体会到亲情,开始和陈渭做朋友。
心理治疗,药物治疗,各种方式都配合。
一切都在好转。
他的发作期也变得逐渐不那么频繁。
直至大二那年,江洲暮在课上遇到白阮。
是陈渭介绍她和江洲暮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