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陶令接过花来,小声说:“就您这送花的架势,不到两个月店就得倒闭。”
闻清映像是知道他在嘟囔什么,把花递过去之后又打了一行字:“没有送花给别人,只送给先生你了。”
“为什么?”陶令眉梢一扬,凭空带出了些挑衅的意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三个字的口型应该很好判断,刚才被拒绝时闻清映还有一丝着急,此时却突然恢复了无懈可击的平和。
他看着陶令的眼神依然真挚,嘴角缓缓勾勒出轻微的弧度。
陶令:“……”
半分钟之后,他单手抱着一盆小月季出了店门。
秋意渐深,月季却依然开得热烈,那受过伤的花瓣软软地蹭在陶令胸前,好像暂时停歇的蝴蝶。
兴许是今年秋天的最后一群蝴蝶。
晚上洗了澡,陶令开着电脑,一边做下半学期平台课的课件,一边写要投给学术会议的论文。
月季就放在桌上,每次抬头都能看到。
一个小时之后,目光落在花上就再没挪开。他轻轻摩挲着一片叶子,同时琢磨着怎么安排教学内容。
“非古典的冥思与早期隐逸精神……如何适应巫术的法则性……巫术世界中的工具类要素……语言的完善在巫术到宗教转变过程中的重要性。语言啊,语言,语言……”
聋哑人跟语言是什么关系?
陶令蹙紧了眉,正在发愣,一旁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人猛地一惊,身子不由自主打直了,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
粗粗出了一口气,他侧头看来电显示,是以前的一位师兄。师兄现在在S大学任教,同门多年,对他一直挺照顾的。
电话接起来,那头关切地问:“陶令,在忙?”
“师兄,没忙,刚想问题想走神了,没听到电话。”陶令取了眼镜,揉揉眉心。
师兄笑了一声:“又熬夜了吧你?神经别绷得太紧了。我明天要回梧市,下了班出来吃个饭?”
陶令一时没回答,那头又说:“放心,没有多的人,就我一个同事,也不是聒噪的人,你要是忙的话我们就选在校门口。”
“这多不好,你们大老远来。”陶令说。
师兄:“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让你出来聚个会跟要你的命一样,要定远了你更不来了。就我们三个,明天我先带他去圣女乡逛逛,你下了班给我打个电话。想吃什么?你定。”
“西门……”陶令说,说到一半叹了口气,“算了,东门外面那家火锅吧,我好久没吃火锅了。”
“行。”师兄应,“说定了,明天见。什么都不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