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生还是混蛋（2/2）

'医生'是个看上去不大的青年，至少年龄比他和景光都要小，白发蓝眸，脑后扎着小辫，发尾泛着浅浅的金色，也不知是阳光还是本身发色如此。

由于车的方位和角度，降谷零只能看到对方精致的侧脸，以及领口下依稀可辨的一条黑色皮质chocker。

这就是医生吗？降谷零的眼中充满了审视，眯起眼睛还想再观察些什么，结果下一秒，视线中的青年陡然回了头。

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和漂亮到不可思议的面容一闪而过，降谷零根本来不及产生'欣赏'的情绪，脑海中扎根的警报就滴滴作响，让他本能低头躲进了车门下的阴影里。

砰——！

一声凌厉的枪响，随之而来的是玻璃的炸裂声，降谷零先是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着“医生”，然后就感受到了头顶上细碎玻璃散下来的触感。

似乎猜到了什么，降谷零的十指揪着车座的皮套，缓缓吐了口气，回过头。

一枚黄铜色的子.弹正稳稳地扎在另一头的车门上，周围都是炸裂焦黑的痕迹，再转回头往自己刚刚脑袋所在的位置看，那边的玻璃以一个小洞为中心，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开。

理智告诉降谷零此刻自己需要冷静，可他想，没有人会在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后还能继续保持平和。

他坐起身，沉着脸色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

此时的诊所外，北条鸫和正在被晚一步赶来的格兰威特批评教育，后者差点因为刚刚看到的一幕而心脏骤停。

“都说了不要直接开枪，医生，幸好这里离市区比较远也没有邻居，不然马上你又得回到局子里去了。”格兰威特知道对方的毛病，只站在他三步外的地方，没上手，努力用眼神示意对方放宽心。

“不是杀手、没有人想害你、这里非常安全一切都只是巧合，刚刚在车里的是我之前说过的来访者。”

他用几句话先一步堵住了北条鸫和的控诉，恰巧余光也瞥到了气势汹汹往这边走来的降谷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就连神色都自然不少。

“来访者？”北条鸫和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闻言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青年，毫不掩饰的用目光在对方身上一寸寸打量着，视线尤其在那头极有辨识度的金发、肤色和紫灰色眸子上停留了片刻。

格兰威特摸不清这个思绪跳跃的医生此刻是什么想法，刚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对方脸上露出了相当古怪的笑意，在降谷零走近时直接劈头盖脸地问：“你是波本？”

“既然知道是我，医生可以解释一下刚刚的行为吗？”

降谷零还以为格兰威特提前介绍过他，没什么意外，只语气不善地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作为'波本'时阴沉冷漠的神色：“但凡我躲慢一点，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哦，那抱歉了，我还以为有人袭击，”北条鸫和不以为意地甩了甩蹭到肩上的小辫子，笑着感叹，“毕竟想杀我的人实在太多了。”

格兰威特：……醒醒，谁想杀你啊！根本没人想杀你啊！

北条鸫和完全不知道自己副手的想法，也没理会降谷零脸上刻意的嘲讽神色，他心中充斥着窥到有趣事物的兴奋，可当视线划过对方腰侧、大腿和袖口的时候，原本平静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你带太多武器了，波本。”

担心对方开始长篇大论研究'波本杀害自己的365种方法'，格兰威特立刻提醒降谷零要把身上武器全部卸掉才能进去，然而话音还未落，旁边的医生又开口了。

“你身上只有擦伤，要我治疗的是你的搭档，苏格兰？”

“没想到医生对我们这么关注，”降谷零和格兰威特同时诧异了一下，前者很快反应过来，语气充满着讥诮，心中却拉满警惕，试探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无论对你还是对格兰威特，从头到尾我都没提过一句苏格兰的代号。”

“这有什么，我对组织里的每个人都了如指掌，无论是谁，”北条鸫和意味不明哼了一声，扫过来的眼神差点让两个心里有鬼的卧底和'准卧底'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

可再转念一看，这种怀疑和不信任的眼神就没从那双钴蓝的眸中消失过，哪怕是跟了两年的格兰威特都没让这座冰山消融。

他不相信任何人。

“带你的同伴进来吧，”北条鸫和可不想随便把后背暴露出来，扯了扯手上的黑色手套站在一边，“格兰，你去。”

格兰威特没有犹豫，立刻依言往车那边走，剩下的降谷零虽然担心，但到底没有动作，只是那种沉郁的神色看在北条鸫和眼里，理所应当成为了质疑他治疗水平的意思。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是中了几颗子.弹，这种伤势在我眼中连小菜都算不上，就算剩下半口气我都能让他活蹦乱跳地站起来。”

降谷零有心试探：“医生的医术竟然这么高超吗？”

“不信的话我当场就可以让你看看。”

“……怎么看？”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旁边的医生道：“我可以帮你把苏格兰打到半死，当然，如果你不忍心的话还可以亲自上场，让我把你打到半死，放心，都救得回来，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降谷零：“……”

降谷零：“谢谢，但是不必了，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