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烧了(3/4)
他四月底回来,现在已然六月初了。和寡嫂上回相见还是二月中旬,彼时女人眼波似水,柔声答应等他,她的脉脉温情全是逢场作戏,结果却是遍寻不到、物是人非。
田泰戳在那儿,没听到崔净空交代之后的安排,不久,崔净空好似臆语一般开口:“田泰,你说,她到底跑去何处?又为何将我抛开,执意要走?”
声音忽而低下去,青年面上终于浮现出一团浓重的阴鸷来。
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该是我的错,是我对她还不够好吗?我为她扫除重重障碍,为她购入新衣,令她衣食无忧,日后做个富贵闲太太,她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要逃开?”
这一个多月里,崔净空先是日夜于周边碾转寻她,后来渐渐缩短外出,直到近几日,已经不再亲自出去,只叫阿缮手下的人马代劳。
概因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总算回笼,用脑子稍稍一绕,便明白先前的愚蠢来:拉拢哄骗寡嫂,只是先前为念珠而不得已为之。而此时念珠已解,再执迷于她本身,不免生出类似买椟还珠、本末颠倒的滑稽来,惹人发笑。
这无疑才是正确的做法,可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总怀有一种希冀,好像冯玉贞会知难而退,像七岁时那只斑鸠,蓬松的毛发被外界的狂风骤雨打湿,瘦伶伶狼狈飞回来找他。
昨日半夜,他睁眼望着黑咕隆咚的床顶,冷冷地想,寡嫂实在是被他惯得不知好歹。她这回乖乖回来,他也不打算如先前一般,将她捧在掌心似的对待了,他定要让她吃一番苦。
然而就在方才,崔净空忽地意识到,兴许冯玉贞是真找不到了。寡嫂铁了心要走,否则不会将近两个月内无影无踪,她必定做过乔装,不然不可能无人再见过她。
田泰只默默站一旁,一语不发,崔净空站起身,他将这间正房又环视了一遍——
梳妆镜、衣柜,在其上他们曾无数次共赴巫山的床榻,崔净空继而摸上胸口,那时的疼痛好似把他的魂灵烫出一个洞来,至今心有余悸。
然而好在伤痛早晚会痊愈,此时忽然发觉,胸口只是隐隐发闷,偶然泛上一丝酸楚,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
好极了,已然不疼了。
崔净空带出一点笑,好似再没有半分怀念,抬脚走出了正房,对身后的田泰吩咐道:“收拾收拾,现在启程回京城。”
他近些日子颇有些阴晴不定,好在李畴他们也见得多了,虽然打了个措手不及,闻言还是迅速拾掇起来。
三个男人统共没几件行李。崔净空回来得着急,再去京城却惬意、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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