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2)
夏知予也没想到自己的带教老师另有其人,与张老师相比,时老师交代给她的事显然是想让她从中学习到东西。
她把这件事告诉许京珩,说时老师专业、没架子、人长得也好看,反正哪哪儿都是优点。
“我呢”许京珩从未见她夸人夸得这么起劲儿,也不是捻酸,就只是想听听夏知予是怎么夸他的。
“我不是夸过你吗”她明明说过许京珩的很多好话,所有人的好话加起来都不足他的三分之一。
许京珩面对电脑,敲下最后一个字,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
“是吧”
“嗯你夸过。夸我的舌头跟手一样,灵活。”
夏知予噎住话,瞬间想到某些热气上脸的画面。许京珩这个点仍在公司,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时不时地划动触控板,他说这话时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有夏知予一个人面红耳热地往不该想的地方想。
“许京珩,你自己加班吧,我不陪你了。”
她恼得挂断视频。
挂断后,空荡荡的房间安静下来。那些暧昧浪荡的画面并没有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她扯过枕头盖在脸上,在床上打了个滚,打滚的时候,腰上硌到遥控器。
夏知予嘶了一声,索性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就在打开电视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接到了时意的电话。
“沟沂市嘉林镇突发地震,驻扎在沟沂的记者已经赶赴一线。报社现在要派出十几个记者赶往震中,我打算过去。你现在有没有空来一趟报业,我跟你交代一下这段时间要做的事。”
夏知予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往报业大楼赶。
这一处的房子是许京珩帮她挑的,通勤时间只有十分钟,她赶到报业大楼的时候,平时办公的区域已经变成了报道的指挥部,所有人围着主编,纷纷请战,其中包括不少新来的实习生。
时意已经确定前往灾区,她正在位置上准备采访的东西,看夏知予的时候,她招呼人过去,想听听她的想法“你是想呆在这儿等稿件回传,还是跟我一起出发去灾区。”
夏知予直接略过前面的选项,反问她“我能去吗”
时意迟疑了一会儿“我们这次是去震中,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刚给航空公司打了电话,沟沂那边航空管制,我们只能先飞临近的绥市,再坐大巴车前往沟沂。嘉林镇大多都是山区,你要知道这一路,余震不断,如果遇到山体滑坡或者有车子开不进去的地方,那是要徒手翻山的。”
她没有危言耸听,可饶是预知危险,她也在准备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夏知予突然想起一句话新闻是走出来的。
这好像是新闻人的一种冲动,否则她就不会看到刚才的那个场面,明明知道震中有多危险,还是纷纷请战,不管不顾地前往一线。
“我可以,让我去吧。”
时意尊重她的想法,让她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然而她没想到,真正动身去沟沂的时候,一切都比预想中的还要困难。
灾区处处都是塌方,山地滑坡掩埋了公路,大巴车开不进去,只能徒手翻山。夏知予去的时候给许京珩发了消息,但是一到沟沂市,信号陡然中断,时意带着夏知予和另外一名摄影记者,摄影记者问“这里离震中还有一段距离,要走进去吗”
走进去意味着与外界全面丢失联系,没法报平安也没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走。”时意看了一眼表盘,也就是这一眼,夏知予才知道,那一天她们整整走了八个小时。
沟沂市前两天被冷空气席卷,下了一场雨,此时道路泥泞,每走一步,都要把腿从泥浆里,在这八个小时中,有乱石滚下来,她和时意因为走路困难,躲避不及时,频频被乱石砸中腿。幸好天气冷,她裤子穿得够厚,不至于划伤。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又一个具体的悲伤。除了爆发式的短促的号哭之外,最令人觉得凄怆的是时间的分秒流逝。她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路都走不利索,仍是从安置点走到这片废墟。
只因为她的儿子来接孙子放学,两人都没能回去。
谁都知道时间越久,幸存几率越低,但谁都没敢放弃,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同打了鸡血一样,能救一个是一个。
三天后,夏知予跟进报道的时候恰巧碰到那个老人,她看到老人干枯的手跟救援队满是污垢的手交握“谢谢你们。”
她没有说再找找,夏知予还以为她的儿子和孙子幸存下来,但是下一秒,她就听到老人说“就那么没了。”
一种无力感蔓延全身,她红了眼眶。
在上大学的时候,夏知予曾听老师说过,关于灾难报道,我们考虑的不是该不该做此类报道,因为媒体做灾难报道是必要的,我们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做好报道。她当时一听而过,没有认真思考,所以当真正的灾难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没能力把握灾难报道的度。
她不知道在灾难面前,除了信息公开,传递悲伤的情绪外,媒体的报道还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这个时候,时意突然跑过来,拍了怕她的肩“我们可能要换地方了。”
时意和夏知予一样,到灾区后基本没怎么休息,不知是情绪太重,还是熬夜的缘故,此时她的眼睛也同样有点红。但她没有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工作,在接到新的线索后,再度出发去新的地方。
夏知予问她“时意姐,我们要去哪儿”
“去西县。救灾资源都集中在这儿,西县受灾程度严重却无暇被顾及,那里的人同样等待被救援,所以我们要做报道,把信息传递出去。”
夏知予一开始不知道救援资源缺乏意味着什么,直到她达到西县。
到达西县的时候正是晚上,由于缺乏照明设备和重型机械,整个地方都像是被一口黑色的铁锅盖住,透不进新鲜的空气。而志愿者们,只能在废墟上通过敲打金属的声音以期被幸存者听到。
夏知予刚到西县,就投入到发稿的工作中,一开始,她们的稿件倍受当地掣肘,过于真实的惨重的情况被三番五次地要求修改,甚至有人将时意扣下,盯着她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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