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2)
水缸里最后那层冰,在他手心融化,他用那冰水仔细擦拭脸颊,又清洗牙龈口腔,再用水梳理发丝,让它们尽量看起来整齐。
最后他将衣物上的污渍一一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赵渊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他的帕子刚才也送了人,于是便只能在寒风中搓着手,等双手晾干自然回暖。
又等了片刻,实在太冷。
他转动轮椅准备回屋的时候,抬眼便看见了在门口处站着的高个子。
谢太初穿着一袭黑色道服,站在门口看着他,不知道来了多久。
门外那只老槐树集满雪的枝干越过围墙,垂下来,风一吹,便有积雪落在他的肩膀,映衬着他黑色的衣服,像是云朵飘落在他的肩头。
他还是那个是刚从云外河山中飘临的仙人,便是天地也对他分外关爱。
赵渊按了按自己的胸膛,压下了一些莫名的酸涩。
像是褫夺的尊荣身份,杀戮殆尽的宗亲,所剩无几的尊严体面……
谢太初也不过是狼狈割舍的旧日过往。
山穷水尽后。
反而倒有了几分轻松。
第19章何必来
谢太初那日身体内真气乱窜受噬骨钻心之痛,被大黑驮着往西北走,痛了就停下来,不痛了再行。饿了自己猎些野鸡山猪,渴了便嚼冰饮雪……浑浑噩噩间不知道几次在鬼门关前打过来回,走走停停一个多月竟然真让他到了宁夏。
又打听到京城来的渊庶人被监军太监金吾送到苑马寺圈禁,与军户聚集的张亮堡挨着。
张亮堡住着的都是些军户家眷,还有些养马的牧军,以及受了军法处置的罪兵,净是些老弱病残,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抵达张亮堡那片低矮的村落,在一片茅草屋中找见了赵渊的那个院子。
不知为何倒忽然似近乡情怯。
大黑马拽着他的袖子,谢太初摸摸它的头:“你是对的,我这般狼狈……便不进去了。殿下素来心软,见到我受伤又要担心难过。更何况……我本修无情道,实在不宜再见殿下,乱了心神。”
这话像是说给马儿听,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讥笑他自欺欺人。
他在夜色中的槐树下站了许久。久到屋子里那盏灯灭了,久到天边擦亮……积雪落满他的肩头,周围的眷户都开始出来活动,这才离开找了个角落疗伤。
从这一日开始,他总在疗伤之余,在门口那槐树下安静的站一会儿。
若有人来,他便会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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