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2/2)
逢年过节,梁徽也得自己守着这座空旷死寂的牢笼一个人过,也许他可以借着礼贤下士的名号往太傅府上送几坛好酒,再多的祝知宜也不会收,他是最在乎清正廉洁的。
他们会变成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故人、恪守森严礼制等级的君臣。
梁徽的心开始绞痛,他以为自己是能承受这个后果的,可是好像不能。
马车即将消失在朱红宫门之外,宫栏落下一滴滚烫的泪,很快又被风干,狂风越发猛烈,嘶吼着撕扯他的外袍,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噬。
宫墙高百尺,有那么一个瞬间,梁徽甚至觉得自己就要一头扎下那茫茫一片真干净的雪地里。
狼犬紧紧依偎着他,为他挡风,沉闷地低声叫。
梁徽轻轻踢开它,冷漠嘲讽:“他连你也不要了。”
这场浩浩荡荡的大雪不知下了多久,直到梁徽被冻僵的手脚毫无知觉,身后忽而传来细细簌簌的踏雪声。
“梁君庭。”
第90章君子一诺
梁徽笃定那是幻觉,一动未动,倒是狼崽用尾巴拱了拱他,他也没理会。
狼崽着急,又踩了他一脚,他还是没动,不知在想什么。
可身后那声音很有耐心似的,偏要穿过遥遥风雪更清晰地传到他耳边:“梁君庭。”
这一次,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梁徽身形僵了一瞬,缓缓回过身。
祝知宜一身殷红金丝勾边大氅,眉目漆黑,眼尾泛红,在茫茫一片白雪中格外夺人眼球,那样生动、鲜明、热烈地直直撞进他的眸心里,容不得他不相信。
梁徽回过神,笑了笑,还算从容地问:“落东西了么?”
祝知宜看了他片刻,心下暗自叹了声气,大步走过去重重撞了他一下,轻声问:“梁君庭,被人骗的滋味好受么?”
梁徽整个人一僵,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哑声问:“你……什么意思?”
祝知宜也早就忍耐得煎熬,欺瞒梁徽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直直对上他复杂的目光,声音有些哽:“问你难不难受。”
梁徽一顿,僵硬的手抖着慢慢拽住对方的袖子。
祝知宜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我从来没有打算走,践行是骗你的,离宫也是骗你的,你总是骗我,我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