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2)
祝知宜很认真说:“你看,你这便是心不诚。”
祝知宜是很固执的,总有他的理,梁徽只好说,“是。”
河岸熙熙攘攘,人生喧哗,他们只能挨很近说话,像两只额碰着额的动物。
祝知宜苦口婆心:“你要心诚,神佛会佑你,我也会帮你。”
“是么?”梁徽好笑,心里又涌上一点暖:“你会帮我?”
祝知宜认真道:“我说过的,你可以信我,我不会骗你。”君子一诺千斤重。
梁徽敛了笑,沉默片刻,随手拿起花灯碰了碰他手上的,好似在结成一个诺约:“好。”
花灯盈盈,顺着夜河的流水飘远,灯火摇曳,月近中天,岸上的人渐渐散了。
两人骑马回宫,夜里风大,梁徽将外袍披在祝知宜身上,临近朱门,祝知宜忽然一勒缰绳。
梁徽也停下:“怎么了?”
祝知宜掏出一块福禄牌,扬手抛过去,梁徽稳稳接住,桃花木,玉佩大小,上面还是那几个字:“得偿所愿。”
梁徽勾唇:“送我?”
“嗯,”祝知宜趁他去借火折子的时候买的,“谢你今日请我喝酒听戏。”
“这么急么?”梁徽笑问,连回到宫都等不及。
祝知宜也不知道,或许是过了那道朱红宫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牌符是祝清规送给梁君庭的,不是君后送给皇上的。
祝知宜笑笑,没说话,策马向前,道道朱红宫门渐次大开,盏盏宫灯琉光摧残,梁徽握住缰绳紧步跟上。
夏露一过,天闷热起来,霜月初四,赫兰长公主携南疆大将军省亲队伍抵京,举城翘首,万人空巷。
赫兰公主身份尊贵,大将军战功赫赫,帝后亲临城门迎见。
赫兰公主比祝知宜母亲虚小几岁,两人是手帕交,算是自小看着祝知宜长大,自祝家出事后,又一力保下他,如母如姐,有护佑之恩。
反倒是梁徽作为其嫡亲侄子,与她无甚交集,形同陌客。她对这位登基前名不见经传的五皇侄甚至连印象都无多少,这人仿佛是在先太子倒台、八皇夺嫡玉石俱焚后忽然杀出来的,横空出世,一举登机,才能、品性俱不了解。
长公主与佟太后相互看不上眼,宫宴上,两人夹枪带棒,明枪暗箭,都是正当茂年的女主子,身份显赫气场刚强。
“嗤,她未出阁时便处处比不过我,今时今日竟还不死心。”长公主这些年随大将军去了边疆,本就直率的性子又染上几分英飒,更加爱憎分明心直口快。
祝知宜陪她在凤随宫散步,好笑又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