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会哭闹着扑进去,万一扑进去了,还肯不肯出来。
他可不想蹲在小竹子旁边,捧着空无一物的襁褓干着急。半途被陆桓城逮住,问他孩子在哪儿,他呆呆望着幼竹,一句也答不上来。
竹庭的秘密太重要,千万别被笋儿捅破了才好。
晏琛不能久立,便在书房卧榻上坐着休息,趴在窗口认真地看笋儿。竹庭的场景数月不曾变化,哪怕再好的一副画作也该看腻了,晏琛却百看不厌,连裹着笋壳的泥土都觉得可爱。
每一天,笋儿都是不同的,会拔高一些,会拉直一些。
别人看不出来,可他是爹爹,他看得出。
晏琛把笋儿今日的样子记进心里,轻手轻脚爬下床榻,打算原路返回。不料刚推开木栅栏,旁边树丛里突然横空掷来一块石头,“砰”的一声,重重击在他侧腹上。
有人大叫:“妖孽!”
另一人又叫:“让你生小妖孽!”
那石块足有拳头大小,分量极沉,打在平常人身上都不是玩笑,轻则淤血堆积,重则脏腑受创。晏琛的肚子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像一块初凝的水豆腐,碰一碰就要稀碎,哪里禁得住石头砸。莫说拳头大,就算栗子大也能动了胎气,何况这一击力道凶悍,直冲腹部而来,几乎是专程为了害他落胎。
冲击的力道撞歪了整个肚子,柔软的腹肉凹进去一大块。
笋儿好端端睡着觉,突然就被砸痛了肩膀,周身的胎水剧烈激荡,护着它的这层肚皮像要碎裂了。它吓得发疯,逃命般在宫膜里翻滚,小胳膊小腿用力踢踹,好好的入盆姿势都顾不着了,小脑袋挣出来,横七竖八地瞎顶。
极短一刹,晏琛还来不及弄清因果,浑身骨头已经痛软了。
他站也站不住,按着震颤的肚子踉跄后跌几步,肩背撞上墙壁,双目圆睁,惨白着两片嘴唇瘫坐了下去,仿佛一滩溅起的泥浆,沿着墙面慢慢淌落。
衣带挣松了,春衫凌乱地散敞,露出一小片动荡不堪的雪白肚皮。
他像一只垂死的兽,弓身死死抱着肚子,仰起下巴,一声声哀凄shen • yin,泪水接二连三地从眼中滚落下来。才几息功夫,汗液就涌遍了全身,好似三伏天的烈阳悬在头顶,要把体内的水份蒸干。
热汗浸湿了散乱的长发,一丝一缕纠葛成结,牢牢地糊在脸颊和颈子上。
那两个侍女远远观望了一会儿,见他并无还手之力,才一前一后地从树影里出来。绿衣裳揣着满满一兜石头,拣起几块,又狠狠扬手砸过来,正中晏琛x_io_ng口。
“你们……不要砸了……”
晏琛拼命缩着身子,一双含泪的眸子望着她们,苦苦地哀求——他没有做错什么,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断了他的活路。
黄衣裳扯扯绿衣裳,紧张地道:“阿秀,那妖孽在看我们呢!”
阿秀细眉一挑,尖刻道:“肚子里的小妖孽都快死了,还敢嚣张!看我不弄死他!”
说着捧起一兜石块,劈头盖脸全朝晏琛招呼了过来,又怕晏琛会法术,伸脖子啐他一口,拉起黄衣裳转头跑没了影。
那阵密雨似的石块迎面落下时,晏琛顾不得疼痛,本能地拧过身子,把腹部堪堪护住。
尖锐的棱角戳在背上,划破衣衫,像被带刺的棘鞭狠狠抽打。接连几块砸中后脑,前额一阵晕眩,血流倒灌,晏琛甚至丧失了短短几秒意识。胃里猛然反酸,唇角不能自控地溢出一股秽流,俯身断断续续呕吐,弄得衣襟一片狼藉。
他无力地伏在墙根下,汗流浃背,下腹不断抽搐。
腿间漫开了一股浓重的湿意,起初只是ch_ao热,后来变得滑润而粘稠。晏琛伸手一m-o,五指像刚从猩红的染缸里捞出来,湿淋淋地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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