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2/2)
姜负雪将落在掌心的玉蕊收拢,清越的声音被晚风吹出了薄凉。
他们现在出不了城,此事还不是最要紧的。
姜负雪如今也能猜到了,既然宴音是重生的,那么他们来梓州,为的只怕就是兵变之事,想要阻止梓州发生的事,为的是什么呢?
他也是重生的,比之宴音在深宅后宫里的寥寥二十多年,姜负雪权柄在握多年,又智多近妖,知道了太多的事,念头发散得也极快,难有秘密能瞒得过他。
“丹书铁券……吗?”脑中灵光一闪,他握到了症结所在。
当面梓州能跟霍南疏有关系的,也只有霍冲一意孤行携丹书铁券救洛扶安的事了。
如今因着圣上的赐婚,宴音跑了,宴家一门的性命去浪里孤舟,权看姜负雪会不会将此事上告宣武帝。
宴音敢不回来,只怕是得了霍南疏的承诺,会用那丹书铁券缓宴家抗旨的罪过。
能将宴音也牵扯到梓州的,想来也只有这件事了。
姜负雪兀自沉思着,挥退了霜败,捻着那朵玉蕊花走回了厢房内。
漫漫烛火燃起,回看着屋内的一切,与他出门之前并无二致,只是少了一个人,就让他的心空了不少。
书案上堆叠的账册凌乱了些,显然是有人着急地翻看过,姜负雪瞧上一眼就能想到宴音的小手
她虽出身商贾,却看不懂账目,却还要试探着翻看一下。
步入内室,吃剩的蟹黄汤包已经撤下了,床榻上的被子却没有叠好,还是她刚起床时的模样,留着她睡出的印子。
将玉蕊花放在桌上,姜负雪坐在床边,轻抚那凌乱的被褥,上面的温度已经散尽了,可属于她的气息还在。
姜负雪俯身,有些病态地深嗅,是清甜的味道,和宴音一样。
“绝对没有第三次了……”他低喃道。
宴音一睡就到了夕阳将落,被窗外饭菜的香气弄醒了。
起身净面漱口,那里还残留的奇怪的感觉,想到白日里他似小孩的模样,宴音微红着脸,又跑去净室洗了个澡。
听着那头传来的水声,霍南疏握紧了手里的铲子,暗自镇定地继续做个称职的“煮夫”。
很快宴音就带着水汽,趿着绣鞋出来了。一头青丝垂落,是个慵懒娇气的小姑娘模样。
“我们一直待在这里,真的安全吗?”宴音在石桌上撑着脸,看他在灶边忙碌。
霍南疏将最后一盘炒青菜放在桌上,说道:“无妨,周围都有人盯着。”
宴音看看那盘青菜,和自己种的是一种,又满怀期待地看看那菜地,长得可还没盘子里的大。
以为能收获了的宴音又垂下了眉眼,恹恹地夹起一根。
霍南疏瞧见了她眼里的失望,笑着说道:“是隔壁的张大娘送来的。”
说着一碗白米饭送到了她面前。
虽然不是自己种的,但这菜吃着清爽可口,宴音很快又开怀了,当然,也可能是霍南疏的厨艺越来越好的缘故。
正吃着,霍南疏忽然说道:“定山军与广威军的演练提前了。”
“演练提前?”宴音停下筷子,专心听他继续。
“是太子授意的。”霍南疏也是今日下午刚得的消息。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明日就可以离开梓州。
此间事这么容易就了却了吗?
宴音那从半个月前就生出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说到底还是她不知道,他们参与进来是好是坏。
再也不可能有比兵变更坏的了吧。宴音安慰自己。
与其说她不信洛氏父子,不如说她不信梁意。那是个彻底的卑鄙小人,在治国之上喜猜疑,喜诡计,朝堂人人自危,多溜须拍马之徒。
“太子这次到梓州,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宴音下意识地想知道梁意都做了些什么事。
霍南疏自然不会隐瞒,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可当真是……祸不单行啊。”她有些失神地说道,“那梁意,他会甘心顶着个失察的名头回京吗?”
她连太子也不想喊了,直呼其名。
既然宴音有了猜测,霍南疏再多想想其中的细枝末节,忽然就窥出了梁意的意图。
“他与定山军将领冯知钧往来甚密。”霍南疏说道。
这便是说,梁意有可能知道了洛纬造反的意图,想要联合冯知钧平乱。
可现在洛氏放弃了造反,那梁意知道吗?又会停手吗?
将人杀光,再拿出洛家企图谋反的证据,梁意是先下手为强,大功一件。
想到这个可能,宴音心中炸响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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