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第二天早上艾尔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伸展手臂，忽然想起小猫，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他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臂，慢慢睁开眼睛，嘴角微笑着去寻找自己床上的小猫。

怀中空荡荡的，床上没有小猫。

他眨了几下眼睛，有些慌乱的在房间内找了一圈，“喵喵……”

房间里很安静，大门紧闭着。

不仅小猫消失不见，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他的伤口不再剧烈疼痛，可心中却冒出了希望落差的巨大空虚感，还有一种难以克制的烦躁。

艾尔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或许他根本没有在半夜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梦。

他盯着房门，怔怔的回想着小猫身上温热柔软的绒毛，以及皮毛包裹下小小的消瘦的身体。

要是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就好了，要是没有受伤就好了。

艾尔紧紧抿着唇，双眼中积蓄起一层水光，他从没有一刻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小小的床，这个房间。

一声轻响将他惊醒，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生和祈求，房门外出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少女穿着一条洁白的裙子，但神色却极为冷淡。

她身上唯一的颜色就是手中那支刚刚剪下的花，鲜嫩的红盛开在少女苍白的指尖，将整个清晨就此点亮。

贝索睡眼惺忪的端着托盘跟在她身后。

少女触及艾尔的目光，“早安，很高兴看到你今天还活着。”

说着高兴，但少女的脸上看不到一点高兴的神色。

艾尔有些受宠若惊，不仅仅因为少女的到来，更因为她居然对他说了早安。

这或许意味着少女不再那么讨厌他。

菲洛德娜说完一句话之后就移开了视线。

艾尔则在菲洛德娜移开目光之后，偷偷瞪了一眼贝索。

贝索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白脸就会欺软怕硬。

菲洛德娜抬手抽出花瓶中的花。

在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少女在晨光下娴静而苍白的侧脸，还有那条毛茸茸的金黄长尾，以及尾椎所连接的漂亮腰线，挺翘臀部。

艾尔心口漏跳了一拍。

他慌乱的垂下眼望着她的手腕，却又不自觉露出微笑，像是偷到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菲洛德娜微微侧过头不解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艾尔看着她手里的花瓶，慢慢定下心来。

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会变得格外漫长，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除了床和床头柜这些死物，唯一还有点生命力就是花瓶里的花。

艾尔清醒的时候只能盯着花瓶，用看着鲜花的状态变化来感受时间。

大多数时候花朵已经完全枯萎，花瓣变成了晦暗的褐色，才能等到小姐带来一枝新的花。

但此刻花瓶中的那枝花只是稍微有点蔫，看起来还不到枯萎的程度，小姐就为他带来了新的花。

从前有很多人乃至于神明送给艾尔各种各样珍奇美丽的花朵，有人一束一束的送，有人送的能将他的神殿堆满。

他也曾送出过很多的花，但他一直无法理解收到花究竟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如果单论价值，其实一束花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使用价值。

少女手中的花并不是什么珍奇的品种，也不特别美丽，甚至仅仅只有一枝。

但这是第一次，艾尔因为收到了花而开心。

他在晨光下仰起头，蓬松的金发上流转着金子般的光芒，笑容灿烂，从头到脚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表达他的开心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