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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暗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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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房夫人没了,水云居内一片人心惶惶。

自从公子撤掉温初弦身边的许多婢女后,她的行踪便开始飘忽不定。

尤其是近日来温初弦性情怪癖,独宠云渺一人,汐月和乐桃根本就不让近身。

今日她会失踪,仿佛早有朕兆。

汐月乐桃两个大丫鬟心急如焚,派人以千里马将消息传给谢灵玄,急于星火。

又将此事禀告给了长公主,派家丁走卒在长安城内外天罗地网地搜寻温初弦,可却都徒劳无功,哪里还摸得到温初弦的半片衣角。

乐桃注意到,夫人妆奁下的小抽屉空了,里面原本放的数叠银票、金银首饰也没了,连同一块消失的还有两套衣衫……便更加确定温初弦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是走了,有蓄谋地走了。

噩讯被送到了谢灵玄那儿,又过了好几个时辰,谢灵玄才回到府中。

水云居的下人们弄丢了温初弦,酿成大错,惶恐不安地跪了一地。谢灵玄闻得事情的原委后,并未过分苛责众奴。

云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温初弦失踪时,身边陪伴的只有云渺,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她。

云渺见这阵仗有些害怕,但见谢灵玄如她料想得那样,依旧维持着端凝的辞色,并未暴跳如雷、殴打下人,她又不那么害怕了。

她定定神,把温初弦教给她的话说出来。

“奴婢本来在侍奉夫人小睡,夫人忽然说要出去一趟,少顷便回,不叫奴婢跟着,奴婢便只得留下了,之后夫人就不见了。”

谢灵玄问,“便是如此了?”

云渺抿抿唇,下意识躲避,“是,公子,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

谢灵玄没再深问,遣退了云渺。

汐月原认定了云渺可疑,指望着公子能从她口中盘诘出夫人的去向来,没想到公子就这么把她放走了。

“公子,这云渺的哥哥便是戏班子的话本先生,她一定知道什么,您不如把她送官严办,才能逼她说实话。”

谢灵玄嗯了下,未置可否。

夫人没了,汐月看上去比他还急。

他淡淡问道,“记得府中刚走了一批戏子,大门一共放了多少人出府?”

昨今两日出入谢府的,除了厨房走卒、采买丫鬟、温家大哥儿,还有就是那一批群玉阁的戏子。

账房掌事诚惶诚恐,详细将拨银的单子奉上给谢灵玄。大门守卫言道,一共放了戏班子的一十二人出府。

汐月等人都记得清楚,戏班子一共有十一个人,此番凭空多出一人,定然就是夫人了。

可问起守卫,守卫只记得那些戏子是群大花脸,穿着戏服,都是男人,却并不曾看见温初弦那般的女裙钗。

事情看似陷入泥淖中,毫无头绪。

已近戌时末,夜色浓得如泼墨。

水云居内散乱的人影,如一团团张牙舞爪的黑色火焰,在躁动的空气中来回来去晃动。

惨淡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谢灵玄对月静然伫立,手心握有慈悯的佛珠。

屋里屋外虽黑压压跪了几十人,但谁也不敢吱一声。

明明公子没说什么,也没罚任何人,不知这揪心的恐惧从何而来。

群玉阁的戏班子老板等十人被连夜擒了过来,丢在冰冷的青砖石上。

老板一辈子都是卖艺的本分人,万万没想到,因为一个临时收留的话本先生,就闯下如此祸事。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都是那话本先生,说是要带妹子出府,所以才多了一个人,小人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欲找班子里那位姓萧名游的话本先生,可他却也和温初弦一样蒸发了。

一同被叫来问话的,还有芳姨娘。

芳姨娘是谢公爷那边的亲戚,一个孀妇,无依无靠,漏夜被遣押至此,如何能不心慌。

谢灵玄叫人给芳姨娘赐了座,“如今水云居的乱子,姨娘也看见了。您若知道些什么,还请据实以告。”

他不曾对长辈无礼,面容还是谦卑恭顺的,却自有一股看不见的威势在其中。

芳姨娘误信了温初弦的话,以为昨日她只是与娘家哥哥相见,否则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纵容内府女眷与外男同处一室。

她本来还纳闷,那在边疆历练过好几年的温小将军,怎么就变成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了?

这一疑点,她当时就该深究的,现在想来着实后悔不迭。

芳姨娘战战兢兢,不用逼问,就把知道的一切吐了个干净。

温初弦原对她们母女俩有大恩,她这么做颇有恩将仇报之嫌。但芳姨娘更怕谢灵玄迁怒,耽误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只得卖了温初弦。

临了还特意强调这一切都是温初弦自己的主意,她被蒙在鼓里,可和这件事一点干系也无。这倒不算扯谎,她确实提前不知道。

谢灵玄沉吟片刻。

迄此为止,事情算是捋顺。

他还以为她能用多高明的手段逃跑,没想到只是靠着笼络人心,用点子小儿科的障眼法罢了。

若非他有意放了水,故意选在这时候出远门,她这拙劣的计谋还真混不出去。

只是他已再三挽留过她,低眉顺气,软语央求,她却还是要和一个野男人私奔。如此决绝,着实令人悲伤不禁。

冥烟寒色,在他眸底隐秘而冰冷地燃烧。手中连珠转动的佛珠,空余一片愚慈。

长公主听闻云渺和芳姨娘闯了大祸,急匆匆地往水云居而来。

她内心深处恐惧会闹出人命来,所以想劝玄儿一劝……可这念头一浮出脑海,连她自己都被吓一跳。

她为什么要这么往坏了想玄儿呢?

玄儿从小到大都是温良恭让的,又怎么会shā • rén,真是杞人忧天。

到了水云居,果然见一切平静,下人们正在洒扫收拾,并未出什么大乱子。

芳姨娘被妥善送回房了,就连本该受责的云渺、汐月等人,也一切如常。

长公主苦笑一声,自己近来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谢灵玄瞥见了她,喟然道,“大半夜的还惊动了母亲,着实是儿子的罪过。”

长公主恨恨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母亲说?母亲替你拿主意。那温家的庶女……也真是水性杨花,竟敢做出私奔这等丑事来。待将她追回来,我谢家便送上一纸休书,叫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谢灵玄神色隐晦,“儿子与她的婚事是陛下御赐的,怎能说休妻就休妻。若有过错,也一定是儿子的过错,儿子会把她追回来,劝她回心转意。”

长公主闻此真是泄气,深恨谢灵玄这软塌塌的性子,真是和她年轻时一点不像。劝那女人?那女人都做出这等丑事了,若不休了她,谢家门面何在?

谢灵玄扶长公主坐下,见她愁蹙蹙的烦闷不可当,便故意霁颜说起另一桩事引她注意力。

“方才和云渺闲谈了两句,才知道云渺本非奴籍,她失散的父亲原是商府的贤大老爷。儿子想她侍奉儿子一场,如今既有了亲生父亲的下落,儿子得帮她相认才好。”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云渺只是一个通房罢了,因年少时曾陪过谢灵玄读书,谢灵玄总是愿意宠着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量这些个闲事。”

谢灵玄清和笑笑,“母亲勿怪,若能让她们父女团圆,也算是功德一件。儿子明日就派小轿送云渺去商府,看看商府那边认不认她。”

长公主思绪乱纷纷,只惦记着温初弦的下落,不欲理这些杂事,只挥挥手让他随便。

谢家这是怎么了,近来运势如此晦迷。

玉儿的媳妇刚刚小产怒而奔走回娘家,玄儿娶的那浪浮女人居然也跟人跑了,她和公爷就这么两个儿子,老天爷莫不是存心要亡她谢家不成?

……

温初弦失踪的消息传到了温老爷耳中,温老爷与何氏俱是惊诧万分。

弦儿一向是他们最恭顺的女儿,胆小怕事,逆来顺受,且又嫁得良婿……谢灵玄不是她年少时的心上人么,她怎会和别的男人私奔呢?

当下温老爷命温伯卿带着手下,帮助谢家人一道寻找温初弦。

病榻中的温芷沅忽然想起,温初弦前日曾说“你觉得光鲜亮丽的外表,内里却未必光鲜亮丽”,当时还觉得她矫情卖乖,此刻想来,却并不一定。

·

温初弦已出了长安城。

她手中握有路引,是萧游从戏班子老板那里帮她弄来的,所以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脱了囹圄。

再加之她身上有不少的银票,到哪里住店、用饭都不成问题,那些钱足够她在不那么富庶的小地方买下一座小院,或者几间店铺了。

谢灵玄原本说要出门走公务三四日,但他一旦得知她脱逃的消息,必然会昼夜不停地赶回来。算计着时辰,明日一早他就该到谢府了。

到那时,追兵也应陆陆续续地出动了。

温初弦私下里琢磨着,谢灵玄是朝中右相,手中权柄大于天,但他毕竟有贤德之名,事事要顾及颜面,虽要追她,却也做不出那等封锁城门之事来。

她离长安城越远,便越安全。

萧游没有离开温初弦,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一个年轻妇人,肤白貌美,又手握重金,到哪里都被视为奇货可居。不贴身保护她,他总是难以放心。

温初弦不欲让萧游跟着,甩了他好几次,可每次都被他追上。

她两只洁白的脚踝上还戴了双银镯,这东西平日养尊处优不显累,一旦走起路来却沉甸甸的如山重,她根本就走不快。

萧游追上来搀住她,温言提议说,“前面若是遇见铁匠铺子,叫人把你脚上的东西熔了吧。你这般一瘸一拐地走着,实在太累。”

温初弦停下来喘口气,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自顾自地提了提包袱,“我都说了先生老跟着我无益,你为何还如此固执。”

萧游苦笑道,“我私自把你带出来,你以为我还能全身而退啊?咱俩命数早就连在一块了。反正我也是一闲云野鹤,去哪儿不是去,你就让我陪着你吧。”

自出了谢家门后,萧游蓦然觉得,自己与温初弦的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忽然消失了,她似走下神坛,从不可触碰变成了触手可及。

从前他只配远远瞻仰她,恭恭敬敬地管她叫谢夫人或温小姐,如今他却可以直呼她为“你”,甚至在不久的以后,他还可以唤她一声初弦。

萧游庆幸地想着,这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把他心心念念的温小姐送到他身边。

过会儿路边出现一个铁匠铺,温初弦进去询问是否能熔掉脚上的银镯。

铁匠为难道,“若是纯银,熔掉是没问题的。但夫人戴着,小人也不敢用火,可怎么熔得。”

温初弦甚是失落。

萧游问,“那可否劳您配一把钥匙,解开了这镯扣去。”

铁匠摇摇头。

“小人只管打铁,却不会配钥匙。且您这镯环并不像是纯银打造的,里面应还掺了不少的精金。即便您将这双铃铛解下来给小人,小人放到炉子里去烤,想来也是熔不掉的。”

两人闻此,只得作罢。

萧游见温初弦郁郁寡欢,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那谢灵玄究竟安的什么心,送这么一副折磨人的东西给她,还摘不下来。

萧游提议要背她,可温初弦却默默走开了。

又昼夜不停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两人离长安城已有一段距离了,都达到了疲累的极点。

温初弦衣衫沾泥,浑身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她平日里只是个被娇养在闺中的大小姐,蓦然走了如此多的路,摇摇欲坠,脚踝处都被银镯磨得发红。

疼痛之下,温初弦只好暂时停下来,寄宿在一处逆旅之中。此处是个不大的小城,人口不多,想来暂歇几个时辰无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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