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2/2)
这……
景浔的想法,为何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若冉姑娘,你平日都喜欢什么?”景浔见若冉没有反驳的意思,率先开始了自己的问询。
若冉忽然想起在船上被景浔支配的恐惧,只觉得沈沛说要搬出去住,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若是每日被景浔这般追问…这日子怎么过?
“银子。”若冉干巴巴的开口,“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生平最喜欢的就是金银珠宝。”
“若冉姑娘幼时就失去了父母,一个人艰难的抚养幼弟长大,生活清苦,喜欢金银珠宝也是人之常情。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景浔表示理解。
若冉:“……”
“除此之外,若冉姑娘还喜欢什么吗?”景浔再三询问。
若冉只觉得和景浔说话,时常会让她怀疑自己,她觉得景浔的想法,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可好歹还是有迹可循的。
可沈沛的想法,那便是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若冉想起沈沛来,没由来的有些想笑,她在心中默默的估算了时辰,知道自己离开的有些久了,便不打算和景浔继续交谈下去,“没有了,我没有其他喜欢的,我只喜欢银子。”
景浔见若冉着急的想走,很有风度的没有阻拦,有些话哽在心里还是没有问出口。
景浔想问若冉,她的心上人是不是秦王殿下。
可他什么都没有问,恍惚间,景浔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相信,景浔安慰自己,总是不可能的。
沈沛和若冉的身份差异,宛如一道天堑,是无法逾越的沟壑。
很久很久之后,景浔回忆起今天的事情来,才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什么。
是欲盖弥彰,是自欺欺人。
是明明知晓,却不愿承认的心理。
若冉回到朝阳院,还未走近主卧就听见沈沛的声音,嚷嚷着头疼要喝水,四喜手忙脚乱的伺候着,不仅要照顾秦王殿下的身子,还要照顾秦王殿下的情绪。
“若冉哪去了?”
“若冉姐姐去找景公子把话说清楚,说半个时辰就会回来。”
“什么时候走的?”沈沛一边接过四喜手里的茶杯,一边瞄向刻漏,睡着之前说的那些话,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酉时……”
“现在已经酉时三刻了,去把人找回来。”
四喜:“……”
王爷已经不会算数了吗?
沈沛冷着声吩咐,见四喜没有动作,就打算自己去找,只可惜还没坐起身,就一阵的天旋地转,又开始咳嗽起来。
四喜正愁不知如何应对,若冉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轻轻的拍了拍沈沛的背,“四喜,你去瞧一瞧药熬好了没有。”
四喜立马出去看药炉子,若冉捧着一杯水,让沈沛润润喉,等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又开始明知故问,“你哪儿去了?”
“方才四喜不是说了吗?奴婢去找景公子了。”
“你找他干什么去?”沈沛眉头拧的死紧,一点儿也不想听。
“当然是去和景公子说清楚,奴婢并不是他妻子的好人选,让他另觅良妻。”只是景浔的表现属实有些怪异,若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
可这些话若冉也不能和沈沛说,沈沛这一点就炸的性子,说了只怕就要去和景浔理论,他们来江南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可不能因为她的缘故惹出什么乱子来。
皇后娘娘本就不喜她在沈沛的身边,如果再惹出什么乱子来,若冉也不知道回京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奴婢听四喜说,您打算搬出去住,院子都已经找好了?”若冉主动岔开话题。
“为什么这么问?你舍不得这里?”
“奴婢怎么会舍不得这里?奴婢只是想知道您是什么打算的,奴婢也好早做配合,我们来扬州什么都没有带,在景府吃穿用度不需要操心,可若是搬出去住,许多东西都要采买……您打算在扬州待多久?”若冉已经把景浔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开始思考起之后的事情来,租的院落有没有这些东西另说。
就算有,也不知是什么人遗留下来的,沈沛定然是不会用,还是得重新采买。
“为什么不是买的,是租的?”秦王殿下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他当时是怎么吩咐四喜的?难道他就这么抠搜吗?
连宅院都舍不得买?
若冉:“…这,您要的太着急,只有短期出租的,我们在扬州也待不了多久,您就将就一下吧。”
若冉想破头都没想到沈沛居然在意这个。
“何时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就何时回去,你不愿待在扬州了?”沈沛疑惑的问道,“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就舍不得离开景府?”
“奴婢当然是舍不得的……购置家具器皿,还有被褥衣裳,都是需要银子的……”要想让沈沛满意,没有几千两银子大概是不行的。
沈沛:“……”
“本王不想看到景浔。也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干系。”沈沛正在气头上,有些话更是不计后果的脱口而出。
“可是您和景公子,已经达成了共识要合作,如今合作已经过半,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您说不愿就不愿,您让景公子如何看您?”若冉苦口婆心的劝他,只觉得当年哄若晨都没有这般的心累。
“您若是因为奴婢的原因不愿意见景公子,其实大可不必,奴婢已经同景公子说清楚,况且我们之后也不会有交集,等到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离开扬州了呢。”
“不想见他。”沈沛依旧固执,那句妻位相聘,就是沈沛心里的一根刺。
“景公子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若是他不去参加科举,此生也许都不会离开扬州,于您,于奴婢,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您何必与他生了嫌隙呢?为了奴婢,并不值得呀。”若冉有理有据的开始分析,她想的简单,她已经把事情和景浔说清楚。
景浔要如何做,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景浔和沈沛的合作,是关乎扬州百姓的,没有必要因为这一点点小事产生什么变故。
“王爷,于家国大事上,您可从不会任性的。”
“本王没有!”沈沛恼怒的开口,他虽然生气,却也明白若冉说的有道理,可就是因为她说的有道理,沈沛才愈发的生气,“书生当真是讨厌。”
况且,因为若冉,并没有不值得,可他不愿意,若冉被旁人怪罪。
若冉笑而不语,沈沛看她笑,更是恼怒,“不准笑。”
“奴婢没有笑。”若冉一板一眼的开口,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止不住,沈沛恨得牙痒痒,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看着若冉,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却又觉得自己问出来有些失了磊落,只是心里抓心挠肺的想知道若冉到底和景浔说了什么。
故而时不时的看一眼若冉,又飞快的别开脸去,那动静实在是太大,若冉想不发现都难,“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奴婢?”
“没有!”沈沛回答的太快,反而显得非常心虚,他看着若冉疑惑的眼神更觉得丢人,“你那是什么眼神,本王说了,没有,没有,你听不懂吗?”
“奴婢只是和景公子说清楚了,说奴婢不愿意成亲,也不喜欢他,希望景公子不要对奴婢抱有什么别的想法。”若冉专挑沈沛喜欢的话说,至于景浔之后说的话,若冉没当一回事。
世家公子想要娶她一个侍女?就算景浔愿意,景家也不会愿意,哪有那么容易?
况且若冉也不相信。
她连沈沛的话都不怎么相信,更何况是景浔?
“真的?”沈沛狐疑。
若冉点头,再三保证,“奴婢肯定不会见景公子的。”
在若冉的再三保证下,沈沛总算是满意了,也没再耍脾气闹着不见景浔,只是这地方,他还是不愿意住,“本王还是要搬出去住。”
平日里景浔不特意过来都能偶遇到若冉,如今景浔存了这样的心思,不得不防。
“可是银子……”
嘉
沈沛狠狠的瞪了若冉一眼,从那只新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万两银票来,咬牙切齿道,“爷,有,钱!”
“家具器皿之类的,奴婢还要亲自去挑选……所以……”
沈沛递了一张五十两过去,“雇人。”
若冉欢欢喜喜的接过,拒绝了沈沛的提议,“还是算了,奴婢愿意亲自去选的,能够为爷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荣幸是吗?”沈沛冷笑,对着若冉伸出手,“把银票还回来。”
若冉眼疾手快的把银票揣进袖子里,小跑到外头端了药进来,“爷,您还是快些喝药吧。”
“这风寒还未好,就又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又着凉了可怎么办?这药要趁热喝。”若冉舀了一勺递到沈沛的唇边。
沈沛鬼使神差张了嘴,还没做好心理建设要喝,就被若冉下一句话给气笑了。
“爷,您小心烫啊……”
沈沛:“……”
趁热喝?小心烫?
就不应该给她银票的。
“爷,快些喝药。”若冉只觉得端的手都有些累了,沈沛原本是不想喝的,可又想起他要快些好起来,才能快些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早些回京城,就可以早些远离景浔!
这么一想,沈沛忽然就不怕苦了。
他接过药碗吹了吹,又不放心的看着若冉,“本王同你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若冉如今只恨不得把这碗药给沈沛灌下去,怎么喝个药还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话不能等喝完再说吗?
何况沈沛一天和她说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说的是哪一句?
“您快些喝药。”
“太烫。”沈沛没去管药,反而是要若冉的回应,若冉没法子只得凑上前去吹了吹,又摸了摸药碗。
“这会儿不烫了,您快些喝吧……”若冉可不愿意一碗药有半碗是进了她的肚子,她没病没灾的喝药干什么?难不成还能预防风寒?
“你答应本王的。”
“是。”
“不可以反悔。”沈沛记得很清楚,不容若冉反驳。
“奴婢明白的。”
若冉当真也觉得,沈沛的想法也是异于常人的,她能反悔吗?反悔了还有活路吗?为何这一个两个的,都让人这么为难?
就不能有一些正常人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