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管理员(1/2)
“副本管理员过来,我可以提前结束实习吗?”
不能。
“啧。”时苓用剩下的一点鸡骨头煮了汤面,简单把东西烫熟就盛进碗里,“统统你不喜欢副本管理员?”
是上下级关系……系统欲言又止,副本管理员的权力很大,有些管理员的性格不是很好,可能会……说出一些不能友好的话。
“我懂了,就是领导,上司,很凶的前辈。”
他们有关停副本的权限,如果管理员认为副本运行不顺利,很可能你的一切工作就白费了。副本内的工作人员还可能被罚款。
“嘶!”
你也不要太担心,他们应该不会对一个实习生太狠的……系统忧心忡忡地安慰着,就算被罚钱,也只是罚我……
它好忧伤,结果看了一眼时苓,发现对方吐着一点嫣红舌尖散热,面前的汤面冒着热气——感情他刚刚只是被面烫到了。
“唔似丝习僧,”他含含糊糊地发音,搅着面条试图快速降温,“但第一次上班就把副本弄坏,我们应该尊重规定,讲明道理,应该……辞退我!辞退!指指点点!这种实习生留着就是扫把星!”
……
“管理员来的时候会有通知吗?”
还未确定是哪位管理员前来检查。
时苓慢悠悠地挑起些面条,尝了咸淡。他是猫舌头,十分怕烫,即使吹凉了,刚刚被烫着的舌尖依旧有些麻木。
“说起来,以专业人士的眼光看,我当NPC是不是很失败?”他吃了几口面条,忽然问道,“其实拿到副本权限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发现我们的剧情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你的错。系统安慰他,是玩家违反规定进入初级游乐场。
时苓心想这可不一定。
即便没有违规玩家存在,他也不太能本本份份地当个NPC指引玩家完成任务。
他缓慢地吃着自己煮的东西。其实他的料理水平一般,但似乎把天赋用在了奇怪的地方,以至于配起调料来总是格外出彩。久而久之,他自己就很喜欢随便煮点什么东西,再弄一碗蘸水。
小触手在咖啡杯里探出一点,像一只极其小型的透明史莱姆,在桌上仰望着时苓。可惜没长发声器官,时苓也看不懂这家伙要表达什么。
透明团子只好翻滚了一圈,末端指着一个方向,扒拉住杯沿,仿佛很着急一样。
时苓塞给它一小块白水煮鸡肉。
小东西仍旧没反应,指着远方。
“等我吃一会儿再去,好吗?”时苓眼巴巴地看着这只不安分的小东西,可怜兮兮的,“我好累,拜托了。”
他说着软软的请求话语,动作上却是直接找了本厚重的书籍盖在咖啡杯上,把小触手彻底封在杯子里。
这样就没有什么东西打扰他吃饭了。
几分钟后。时苓嗅着空气中的诡异气味,手中剩下的的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过分。”他茫然抬头,“为什么不能等我把东西吃完?”
浓郁的血腥味都飘到他这个屋子里来了,死亡的存在感无论在哪都是如此明确,以至于他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小碟红色树莓,都觉得丧失食欲。
窗外,乌鸦飞起落下,压得树枝弯了下去。
他站起身,把没吃完的东西存进柜子,还是决定推开窗户看一眼。
窗外就是他之前浇过的花丛。早晨未开的白色花苞已然盛开,星星点点缀在绿叶种,花瓣轻而薄,似乎随时会被风吹散开。
——半条不完整的胳膊从茂密的花丛中伸出来。
深红血液把土壤浸透,迎面而来的风把各种诡异的味道带进来,时苓只看了一眼就合上窗去。
他想吐。
……
死者正是先前被他安置在教堂里的乔治——那个中了蛇毒的可怜人。
他无父无母、亦无妻女,一人住在最偏僻的山脚下,以砍柴打猎为生,离小镇很远,没有什么存在感。如今死了,倒是给小镇的平静生活带来了一阵波澜。
时苓一个人处理不动这事,只好喊了居民帮他收敛尸体。乔治整个胸膛都被剖开,内脏丝毫不剩,只留下一具空壳,被丢在教堂外围的花园里。时苓以前没见过这种场面,看了一眼之后大脑中挥之不去全是那些东西,饥饿感是彻底没有了。
“他的死法和那些人一样。”有人嘀嘀咕咕,面带惊恐,“而且居然是在教堂,神明保佑的地方,难道这真的是神罚?”
小镇人均有信仰,他们信的是一个以北极星为符号的神明,讲求的是今世的圆满与后世的因果——说起来,他自己就是代言人。
他只好出来安抚他人:“北极星会永远保佑我们的。我一定会找到作案的真凶。”
话虽如此,他根本没什么动力去找真凶。
乔治的尸体放在棺椁里,等着他弄完仪式才能下葬。但时苓哪会那些个仪式?他忙忙碌碌一下午,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变成一整块面具了。
“统……”他疲惫至极地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从柜子里端出已经冷掉的食物,懒得重新加热,只想凑合凑合,“我好累……看见那种东西都不想吃饭了……”
习惯就好。
晚饭是敷衍着过去的。
才填饱肚子,他就已经不太能保持清醒了。一天的奔波造成的疲惫在这一刻集中爆发,眼皮几乎黏在一块。时苓连自己是怎么上床的都记不清了,只是迷迷糊糊地就趴在了床上。
……
醒醒!醒醒!
系统急促的机械音在他脑袋里不知道播了多少回,时苓才迷迷糊糊做了点反应。
“啊……死不了的话我还想继续睡……”
管理员要来了!
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时苓好痛苦。
天煞的管理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他休息的时候来。这种人的存在果然就是来拉仇恨的吧?说不定等会要扣他工资的时候,他会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而气得当场晕过去。
别看他在系统面前不在意,可以随便把积分送给对方,可是赠送和被扣钱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整个脑袋都昏得厉害,时苓闭眼清醒了一会儿,想要爬起来去洗把脸。
——他动不了了。
四肢无法动弹,连眼睛都睁不开,仿佛现在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一样。时苓越是挣扎反抗,那股压迫他的力量就越强。
喘不过气。
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知觉没有问题,身下依旧是床铺,被子也好好地盖着。他能清晰体会到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但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被压住的感受愈发强烈,他好像在面对一整座山……不,不对,天塌下来也不为过,无形的屏障在一点点吞噬他呼吸的空间,他的生命。
恍惚中他有一种错觉。
自己也许会被这样一直压下去,直到骨骼、内脏统统压碎。
时苓咬牙用了一次圣光净化术。
幸好,体内的灵力依旧充足而流畅,圣光也如往常那般带着极致的净化力量。他能感受到自己这次净化术是释放成功了的。
然而被压迫的感觉不知为何没有消失,甚至愈发猖狂。四肢被牢牢禁锢着,无形的大手按压在人体最为脆弱的腹部,又一点点按压上胸膛,它是如此细腻地打量时苓的身体,仿佛在掂量着从哪里下刀更好。
他几乎要听见自己肋骨被压迫发出的惨叫了。
“该不会在管理员来之前,我就要被这个副本玩死了吧?”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一切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种状况大概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压床,而鬼压床除了用强大的意志力来挣脱意外,就是想办法促使自己的身体能动弹一下了。
时苓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一定还有什么解决办法的。
他再一次使用了技能。
进副本以来还没碰过的圣光召唤术。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小小的白色法阵出现在半空中,从虚空中掉出来一团透明的东西,正是白天被他随手放在杯子里的小触手。
小触手茫然无措,智商欠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从杯子里逃出来的。但它对于一出来就掉到老婆身上这件事非常满意,很是激动地在时苓温热的的胸膛上转了一圈,滑到底下去卷他的手指,意图拉老婆的手指引起注意。
“!”
手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于此同时,时苓差不多是从床上跳起来的。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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