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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念以为这只是她漫长生命里的一个小插曲，无关紧要，毕竟整个冬季过去，小狐狸都没再过来。

沐念有时候也会想，他可能找不到住处已经冻死了，也有可能落入别人口腹成了食物，毕竟他那么小。

直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山神庙门前。

他也不进去，就蹲在门口往里看。

沐念抬眸。

整个冬季过去，小狐狸长大不少，从奶团子变成一只清隽的狐狸少年。

动物的生长，仅仅需要一个冬天。

狐狸蹲在门口，从嘴巴里吐出一枚鸟蛋，用鼻尖拱着往前推了推。

他歪头看神像，像是感激那夜的收留，又像是对他顺走果子的补偿。

沐念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来的鸟蛋，就这么上供给了她。

坐了约摸三五分钟，狐狸才扭头往山林里走。

春草柔软，蝴蝶萦绕。

狐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草地上扑蝶奔跑，开心地唧唧出声，直到被丢了鸟蛋的大鸟追着咬尾巴跟耳朵。

沐念神识一直往外看。

看狐狸被鸟欺负，看狐狸后脚腾空前爪往上试图反击，看狐狸跟鸟骂骂咧咧。

鸟薅他皮毛，他拿鸟鸟蛋，很公平。

沐念眼里带出笑意，头回感觉到生命的鲜活。

她难得从石像里迈出去，走到门口用两根手指捻起那枚鸟蛋，擦干净口水，才握在掌心里。

是颗没有生命的蛋。

沐念食指指腹轻抚鸟蛋，淡淡青色的灵力注入其中。

既然有这个机缘，既然知道感恩，那自己帮他一把。

于是，黄梨得了个修成人的机会。

这期间，沐念去了趟人间，去看了山河，去看了世间，去看了冷暖，去看了善恶。

等她走神再回来的时候，正是黄梨被山林大阵压在阵法中间的时候。

算是被她看着长大的小狐狸，满身是血，虚弱到连嘤都嘤不出来。

他吃力的想往外爬，可身体被钉在阵法中，寸步难移。

狐狸叫声凄厉，疼的厉害。

沐念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点开大阵，放他一命。

今日错不在他。

沐念只一眼便能推出事情始末，知道这事不是狐狸的错。

但他伤成这样，沐念却有一定的责任。

若不是她外出开启山林大阵，黄梨不会被误伤。

沐念作为山神，不许妖族伤及人族，但也不会允许人族残杀追捕妖族。

人与妖，在她眼里没任何区别。

沐念无措地看着伤痕累累的狐狸，有些迟疑的问，“你乖吗？你乖，我就养你。”

神也有愧疚的时候。

狐狸已经长大，甚至已经能修成人形，但这会儿却像小时候那样，用脑袋蹭她，软软的“嗯”。

沐念没忍住，伸手摸了他耳朵，触感果真极好。

下山的这一路，沐念给黄梨找果子吃。

可惜黄梨早已忘了小时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去过山神庙。跟沐念回家的时候，他盯着庙中的石像看了许久，只是说，“好像见过。”

对于小时候顺走的果子也没那么喜欢，只嚷嚷着要吃肉，甚至还偷人家的鸡。

沐念掏出小本本，觉得狐狸长大了，需要重新观察。

只是这看着看着，便起了别的心思。

神非无私纯洁，神也有贪念欲望。

神更想拥有一只独属于自己的小狐狸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