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2/2)
领口雪白的里衣上也溅了血渍,但仍一丝不苟地护着纤细脖颈,护着白黎全身上下除脸外最后一处完整的皮表。
他紧咬牙关,痛苦声从齿缝泄出,是这安静的天地间唯一一点声响。
脚下的血浪声停止了,似怜悯亦或是戏谑一般听着逐渐粗声难以压抑的痛苦声。
“啊——”
白黎的五官被痛苦折磨到狰狞,他终于忍不住仰着头嘶吼;
气势威压卷起血气,将沾着血汗的青丝吹散在侧脸上,黏在侧颈处。
但即使这般痛苦,他眼神还是清明一片满是坚毅之色。
神魂承受不住万兽魂的攻击,白黎觉得灵魂深处撕裂一般痛苦,如一只蝼蚁掉在了火海中,时刻处在灰飞烟灭的边缘。
他一定能撑过去。
一定能的!
白黎痛到麻木了意识,眼皮沉重,视线昏昏暗暗,远处血雾摇摇晃晃。
血色迷雾中,一抹红衣人影若隐若现,似穿破血雾而来。
白黎将头抵在光滑的龙骨上,挣扎着睁开充血的眼睛,用尽力气掰断了手边一根龙骨。
在即将晕倒前,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根龙骨狠狠地插进了大腿上。
新的剧痛袭来,原本麻木的疼痛如万箭穿心齐嗖嗖地扎入血肉里。
白黎脸贴在冰冷的龙骨上,闭着眼睛,喘了一口粗气。
“白黎!”
白黎恍恍惚惚睁眼,余光中一抹人影瞬间移至他的身边。
他眼里摇晃着寂不恹的焦急之色,他嘴角想扯一抹笑意安慰,却只能细微地抽动了下。
白黎从脖子以下,无一处完好,血肉裹着衣袍,还有的露出骨节。
寂不恹神色满是惶恐,但是他又不敢碰白黎,只得虚虚握着白黎的手腕先输送灵力。
白黎见寂不恹瞬间刷白的脸色,艰难张口道:“我还没死。”
寂不恹深吸一口气,情绪外漏的脸色变得沉静莫测,看着白黎闪着微弱亮光的眼眸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撑到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