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圈【二更】（2/2）
论坛上还在热烈讨论的时候，白苓苓还坐在车上，捏着手机给温长鸣发消息。今天早上难得遇到白薇薇也在家，两人就在白建平期待的目光下，坐上了同一辆车。
两人难得一起上学，还有志一同在白建平面前表现出和睦相处的假象，坐在车里却割据一方，半点交流也没有。
白薇薇也在玩手机，不过她是在关注帖子的走向，思考什么时候把事情捅到白苓苓面前最合适，时不时看一眼白苓苓，像是想从白苓苓戴着口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到校门口下车的时候，白苓苓突然抬头对白薇薇说：“一路上你都在看我，欲言又止的，到底想说什么？”
白薇薇也没犹豫，顺势就把论坛上的事说了出来，“学校的论坛，你知道吗？从昨天晚上就有一个帖子，好像是放出了你受伤的照片，想要证明……”
白苓苓眯眼笑着：“证明什么？”
“想要证明，你的脸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哦，说白了就是觉得我已经毁容了嘛！”白苓苓扶着车门站直身子，“怎么，你也想证明？”
“我只是担心你。”
白苓苓偏头看着白薇薇，“我还以为你也想证明我的脸已经毁了呢！”也曾经，她的脸确实是毁了，“我不是说过我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这让人怎么相信啊……”白薇薇也学白苓苓的样子，偏头看着她，“难道还真有医学奇迹？”
现在的医疗美容就算再怎么强悍，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白苓苓脸上的伤就能好？她伤成那个样子，就算后续有白建平支持，反复整容也许能恢复大半正常的样子，可那没有一两年时间是不可能达到的。
“医学有没有奇迹我不知道。”白苓苓侧身，往旁边让了让，“但我觉得，你一定对我有什么误解。”
“能有什么误解？”
白薇薇无视系统数次在她耳边的尖叫提醒，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和白苓苓之间根本没办法像系统估计那样和睦相处。至少不管她如何接近，白苓苓的表现都像现在一样，命中注定的对立。
“白薇薇，你不是已经见过我的脸了吗？”
在白薇薇面前，白苓苓是取下过口罩的，只要眼睛没问题，或者稍微仔细一点，都能看清楚，她脸上除了那些黑乎乎的药膏，没有其他大问题。
“到底是什么样的误解，让你如此坚定地认为我已经毁容了。是那些传言的检查报告，还是我的治疗记录，或者一切，奇怪的念头？”
白薇薇放在车门上的手猛地握紧了。
两人都穿着校服，站在车边，离校门也不远，即便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这两人的组合也足以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白薇薇是个大明星，而白苓苓正是大家讨论了一晚上的风云人物。
不管好心还是恶意，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大家都很想知道，白苓苓的脸，是不是真的毁容了。
白苓苓不看帖子，也能知道上面会有什么内容，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白薇薇，还有她身后的系统，终于开始使坏，想要对她出手了。
她受伤的消息，温长鸣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就连她的伤情，一般人也查不到，就算能查到也只是她刻意留下的消息，甚至还可以反查到是谁对她这么好奇。
就看谁先露出狐狸尾巴了。
——
自从白苓苓成了喻青羽的同桌之后，顾乐铭也把自己的课桌搬到了白苓苓前排，成为了她的前桌，还拉着孟建凯成为同桌，这个角落俨然成了他们几个人的小天地。
本来班上同学人就不多，还有一半经常不来上课，教室里大部分都是空落落的，反而显得这个角落格外热闹。
只是孟建凯极度不乐意。
能跟喻青羽坐在一块儿他确实很高兴，但他不怎么待见白苓苓，除了心疼白薇薇之外，他更是觉得白苓苓一天到晚藏头缩尾见不得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憋屈不顺眼。而且孟建凯是个不爱学习的人，成绩是一如既往的烂，就算喻青羽和顾乐铭的成绩比他好，但平时也没见这两人怎么学习，他也没觉得落差多大。可现在他们的小团伙里出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天天抱着课本学习，一张又一张卷子的刷，十分不合群！
更可恶的是，在她的带动下，本来学习成绩就好的顾乐铭偶尔也会搬出几张卷子一起做，还跟白苓苓比赛谁先做完，谁得分高！
太没人性了！
就连喻青羽这个成天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人，都会在白苓苓和顾乐铭讨论错题的时候偶尔说两句，让孟建凯这个真正的学渣，在这个小圈子里，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这种“良好”的学习氛围都是白苓苓带来的，给孟建凯摆烂的人生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顾乐铭则是从头到尾都对白苓苓抱有一种特别的好奇和兴趣，总觉得她很有意思，见后面喻青羽又单方面和白苓苓“吵”了起来，顿时乐滋滋地抱着本原文书，转身看着两人。
喻青羽单方面觉得自己的发小像是在看猴，“你那又是什么表情！？”
顾乐铭很好心地解释，“我觉得苓苓那声‘哎呀’大概是为了表示，按照你的性格，这时候不该这么快偃旗息鼓。”
喻青羽炸毛：“你tm偃旗息鼓是这么用的？！”
白苓苓手中的铅笔啪嗒一下敲在喻青羽的手背上，“哥，说脏话是不对的！”
明明被白苓苓很挑衅地动手“打”了这样很没面子的行为，喻青羽应该生气的，但那一声软绵绵带着甜滋滋味道的“哥”又让他所有的脾气都在一瞬间化作了泡影。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的喻青羽瞬间就像是漏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倒在了课桌上。
他不过是在白苓苓回教室的时候好奇关心了一句白苓苓对论坛那帖子的看法，结果白苓苓不在意的样子显得他上蹿下跳的好像很可笑。
“重点是这个吗？！”喻青羽差点拍桌子，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就是都想看白苓苓的笑话嘛！
“哦，那重点是什么？”白苓苓笑眯眯地看着喻青羽。
看懂了白苓苓的无所谓，喻青羽顿时泄气，白苓苓都不着急，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么，斜眼看着白苓苓，没好气地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哎呀？”
“你那是什么表情？！”喻青羽直觉总是很准，他觉得此时此刻白苓苓的眼神，还有她那一声“哎呀”，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结果不只是白苓苓“哎呀”他，就连发小顾乐铭都阴阳怪气他，这让喻青羽更加不爽。
对于论坛上的事，顾乐铭还有话要说：“你还真不在意？”顾乐铭那双眼睛，仿佛总是能一眼看透人心的，轻飘飘地看着白苓苓。
白苓苓一点都不怵他，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直白地回望着顾乐铭，“先不说我要在意什么，这东西要我怎么在意？嘴都长在大家身上，啊不，手都长在大家身上，我也管不住他们想什么做什么。而且吧，好奇心这种东西，太正常了。你问这么多，难道就不是好奇心作祟嘛？”
闻言，喻青羽病中垂死惊坐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顾乐铭。
顾乐铭也不怕他，笑道：“好奇好奇，当然好奇。”他甚至觉得白苓苓的脸上就没有伤，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即便有伤，以白苓苓这有意思的性格，顾乐铭也乐得跟她相处。
“所以，你真不做点什么，也不需要我们帮忙？”
“我做什么？跟老师告状，说有人在论坛上说我小话？可是大家讨论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事，也都是合理猜测而已。”虽然有些话带着明显的恶意，听起来也很难听，可白苓苓也知道，那是有人想在里面搅混水，“我还能让论坛管理把人家封了呀？”
没想到顾乐铭点了点头，“如果你需要的话，这还真可以。”
白苓苓：“咦？”
顾乐铭偏头看着喻青羽，“你没告诉她呀？”他还以为喻青羽至少也会跟白苓苓提点两句，就算不说他们这些“狐朋狗友”的好，也该让白苓苓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吧？
可惜喻青羽趴在课桌上装死，完全不想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发小，看着他满脸笑的样子，喻青羽就觉得手痒。
想揍人。
顾乐铭放下手里的小说，伸出手掌摊开在白苓苓面前，笑道：“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顾乐铭，不巧在程序应用和网站构架上有一定的经验，更巧的是，有幸在当年参与了论坛的建立，数据库大概有一多半都是我写的。所以你真需要的话，我还真可以做点什么。”
白苓苓笑着不说话。就算以前不知道，在认识顾乐铭之后，也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只是看着顾乐铭一脸认真显摆自己的样子，才觉得这也就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顾乐铭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挑眉道：“你就真一点都不好奇是谁在背后搞事？等等……”顾乐铭突然意识到什么，“白苓苓同学，你不会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吧？”
听到顾乐铭这话，喻青羽也精神了，呲溜一下撑起来，眯眼盯着白苓苓，“你这还有事瞒着我？”
白苓苓摊手，“我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关注的重点就是我的脸，帖子里说那么多，就是觉得我脸已经毁容。可说到底，就算我真毁容了，那也是我的事，对吧？学校还能因为我脸上有伤就把我扔出去啊？”
顾乐铭也知道白苓苓说的是事实，可这件事的重点，还是那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对白苓苓造成的可能伤害。
正如白苓苓上辈子经历的一切，那些刺人的言语和不怀好意的眼神，就成了压垮她的一根又一根稻草。
不过现在嘛，她还真不在意这些。
但免不了会有其他人在意，喻青羽才不管白苓苓在想什么，一巴掌糊在白苓苓的头顶上，舌尖顶着后槽牙，露出了不那么友善的笑容：“来，咱们好好聊聊，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嗯？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白苓苓：那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