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1/2）

北条夏树温和地说：“停下。我的子弹一定比你的小动作快。”

“这是在干什么——真吓人。”贝莉安娜依言举起双手，蓝灰色的眼睛像是惊恐的小鹿，语气有些惊慌，“要灭口吗？我可什么都没做呢。”

“让我想想先从什么地方开始说。”他慢条斯理道，“那就这个吧？”

他右手稳定地持枪，另一只手越过座椅，从她的右侧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管圆形口红，撬开它的银色盖子。

“，子弹应该是氰.化物吧，我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小玩意，灵感来自《007》系列。”

贝莉安娜倒也不紧张，叹息道：“真敏锐啊，不过我在餐厅可是没有下手哦。”

“嗯，那个地方的话，确实很适合狙击，你的狙击手同伴在对面EFC楼顶吧。”

“是。”她倒也坦荡地承认了，半点不紧张，摊手道，“有烟吗？”

“我车上不会准备这种东西。”

“……你可真sweet，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贝莉安娜撩了下头发，“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最开始。你不该往我的袖口贴追踪器，虽然十几分钟后能自然消失，但它会留下水痕一样的印记，你知道吗？”

那天晚上——

他脱下外套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一下被贝莉安娜碰到的衣袂与袖口，果然发现了痕迹。

“我确实知道，但我也没用多少。”贝莉安娜抱怨道，“它虽然能自动消失，但追踪反应持续的效果也很短，还会留痕迹……发明它的技术人员可真蠢。”

追踪器发明者本人·北条夏树顿时失语：“……”

“有些东西的设计缺陷本意就是为了防止人们滥用。”他委婉地说，“就像某些插头设计成二孔三孔无法同时接入，实际上是为了防止负荷过大。”

而他给消失追踪器刻意安排的小小BUG，是为了防止组织用到他身上。

北条夏树这些年来尽研究些看似废物但又有些小用处的东西，粉末追踪器算是其中相当成功的一样，组织已经用了两三年，渐渐发展到整个灰色边缘的行业都知道有这么个小玩意。

“有道理。”贝莉安娜莞尔，“不过你这么说，我还以为它是你设计的呢。”

北条夏树：“……”

女人的直觉也太敏锐了！

他迅速转移了话题，低头看那支口红手.枪：“还有它。”

“你从小包里拿出口红的时候，隔着外套摸了下右边口袋，我看到是一个圆管型的物体……我平时也喜欢动手做点小东西，所以很快就想到了。”

北条夏树把它往后座一丢，继续说：“不过你应该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换了辆进口车吧，毕竟上次送你回去开的是寻常的右舵车。你把口红放在右边口袋里，但不敢赌我的反应速度，所以你犹豫了。”

贝莉安娜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长相毫无攻击性，英俊而温和，此时深红瞳孔冷淡地倒着她的身影，倒有几分肃杀的意味。

她轻轻地问：“夏树打算把我怎么样呢？”

北条夏树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他把枪重新揣回口袋，将这样简单的动作做出了一种优雅而风流的感觉；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并没有转头看她。

“想要从我们组织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你总得做好赔上性命的准备，目前来看，你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说，“其他人不会像我一样好脾气，如果发现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上司的话——你现在已经躺在血泊里了。”

贝莉安娜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哎？好可怕。”

“而且他完全不会记住你的名字。”北条夏树想起琴酒的作风，摇头笑了下，“所以，贝莉安娜小姐，请下车吧。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试探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了。”

但贝莉安娜没动，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良久后，她说：“如果说，我的目标不是你们组织呢？”

他不作答，耐心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贝莉安娜解开安全带，起身准备下车，转头对他笑了下：“夏树，你知道你父母研究的项目吗？”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而对方已经快步走出了好几米远，背影摇曳生姿，他静默地坐着，没有轻举妄动。

基安蒂：目标即将离开射程。

北条夏树低头回短信：任务结束，不用盯她了。

基安蒂：收到。

他对自己的格斗技能一清二楚，赴约自然不可能独身前来。

北条夏树稍稍放低座椅，打开按摩模式，放空思绪。

关于北条夫妇的记忆相当模糊，老实说也没什么感情。自从六七岁起，基本上一年下来只能见到一两回。

组织有专门培养孩子的基地，他就住在那里，过得孤独而沉默。

再后来……

记不清了，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想脱离组织也并非出于多么坚决的善恶观，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对组织尽忠，团体利益至上——但夏树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有些烦躁，于是打开玩家论坛，用机械性的下拉刷帖动作缓解内心的燥郁感。

恰好刷到了上次没看完的、高玩试图攻略琴酒的高楼贴。

闲聊立帖为证，琴酒，我一周内必须拿下你，否则直播吃键盘！！！

……

楼主|肥皂泡泡：第二十一次攻略琴酒，这次的身份卡是个男性（点烟，外貌95/100，智力92/100，格斗93/100，真的都是顶配了，再打不动我单方面宣布琴酒是养胃男！！！

1002L：我同意！不然他为什么完全不为所动啊救命（大哭）

1008L：淡定啊（点烟）讲真我也是红黑1内测就入手的老玩家了，其他所有角色都有攻略成功的分享，就大哥没有。我觉得大哥就是来自游戏策划的恶意，特意设置成完全不可攻略角色，方便吊大家的胃口和推官方CP。

1009L：排楼上

1010L：就是就是！

……

1102L：呃……其实还是有的吧。好几年前的事了，红黑1论坛有个很神的萌新，连论坛昵称都没有设置，就是一串自动生成的数字代码。结果他刚进游戏就抽到了第一代黑方卡，还是背景信息可以自拟的超高自由度3A神卡，当时整个论坛都震惊了。

1103L：草，真的假的，现在3A卡全服都不超过一百张吧？

1104L：？！纳尼

1105L：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印象！！……数字君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