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走(1/2)
怎么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他看不出来怎么了吗
他是怎么问出这种话的。
他没有心的对吧
温盏的目光在空气中跟他相撞,一瞬间词穷,告白的话卡在嗓子眼,忽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看她的眼神好清白啊。
直直的,平静的,没有狎昵,被白色的灯光笼着,甚至透出一丝,平日见不到的温和。
不像是看恋人的眼神。
“我”温盏嗓子干涩,攥着筷子,有那么一秒,脑子忽然清醒过来。
眼睛不自主地,开始发热,“我想”
想什么
想说,我确实观察你很久了,比你以为的更久;
一直想跟你说话,从高中时就想,但我不敢;
我喜欢你,现在比过去更喜欢。
我想靠近你。
你要不要试一试,跟我谈恋爱。
可是。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
“我想,你是不是没赶上今晚的飞机。”
温盏声音染上水汽,心里非常混乱。
有些控制不住,一颗眼泪失控地滚出来,“啪嗒”掉在桌面。
她赶紧慌乱地用手背去擦,“对不起,我今天晚上情绪不太好,害得你要坐在这里陪我。”
商行舟眼神渐深,捏了捏后颈,没说话。
被他望着,她很想解释,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他一言不发,可一言不发,已经是在表态了。
她一直在自作多情。
他不喜欢她。
她此前所有的,从他那里接收的信号,都是错觉。
“我们,我们吃完了的话要不,早点回去。”温盏乱了节奏,不敢看他眼睛,睫毛沾染水汽,迫切地想逃离现场,“你回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改签的机票,然后我”
“温盏。”商行舟忽然打断她,他眼瞳漆黑,定定地望着她,很正经地说,“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事,但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告诉我,没关系。”
他停了停,又安慰似的,补充“我今晚,也不是因为你才不走的,你不需要有负罪感。”
温盏眼眶发热。
他明明在开解她。
但她很莫名地,被巨大的委屈感笼罩。
不喜欢她,为什么要靠近她。
又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知道了。”温盏克制着,深呼吸。
手指扣住手机壳,她微垂眼,轻声,“谢谢你,商行舟,今晚陪我这么久。”
少女睫毛卷翘,灯光垂落,在眼睛下方打出小小的阴影。
晕着一点水汽,眼周都透出可怜巴巴的红。
商行舟抵了抵腮,心头着火似的,窜起一个小火苗。
停顿一会儿,他移开目光,压住燥意,哑声“行,先回家。”
疾风吹散树影。
冬日夜晚,寒星高悬,街灯车影在余光外拉成长长的光带。
车在大院门口停下。
一路上几乎没再说话,商行舟看着温盏抱着背包下车。
少女小小一只,有点茫然,走出去一段路,又讷讷走回来“我的琴。”
商行舟没走,本来想等着她过岗哨。
他折身拿琴,开门递给她“温盏。”
“嗯”
手指碰到她的掌心,她触电一样收回,抱住琴盒。
热气一触即离。
商行舟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想,从嗓子里滚出低低几个字“新年快乐。”
温盏静静看他几秒,接过琴,眼尾泛红,没有说话。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但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遥远的原点。
商行舟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过岗哨,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才收回目光,对司机道“走吧。”
回家路上,商行舟划拉手机,重新订机票。
晚饭时光顾着看温盏吃东西了,没顾上改签,机票过期,只能重新买。
元旦的票抢完了,他修长手指微顿,敲号码给纪司宴“纪少爷。”
纪司宴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瘫在床上用投影打游戏,侧头过来接电话“放。”
“给我弄张飞美国的票。”
“你没走啊”纪司宴下意识看了眼表,有点意外,“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噢,我想起来了。”纪司宴拍脑袋,“石头说,你看小温妹妹表演去了晚会结束二话不说抛下他和涂初初,带着小温就走了。”
“怎么着”他扬眉,“今晚是你成人之夜”
商行舟“”
窗外街景一一后退,商行舟脑海中难以克制,又浮现出刚刚,她掉眼泪的样子。
他抵住腮。
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淡声“明天我醒来之前,要看到票。挂了。”
“哎哎哎。”纪司宴赶紧叫住他,“你是不是告白去了石头说你特地换衣服还喷了香水,哥,你什么时候买的香水还是哪个妹妹送的”
“”
“你拿不拿我当朋友啊,这种历史大场面,都不叫兄弟们一起”
“”
“或者。”纪司宴舔舔唇,“你要实在不想叫我们,至少在群里通报一下今晚的战况啊。”
商行舟开始烦了“你有病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告白。”
“那不然你”
“温盏今晚心情不好,我送她回去。而且。”商行舟皱眉,“你见谁趁着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告白还是说你经常干这种趁人之危的恶心事”
纪司宴“”
纪司宴谨慎点评“你是不是也不高兴你怎么这么凶”
商行舟是有点燥。
他今晚原本也有话想跟温盏说,只是看她全程思绪游离,想她是不是真的太饿了,就打算先等她吃完。
结果她吃完,话说到一半,突然哭了。
他根本也没找到说其他话的机会。
而且,他回来的路上,冷静了点儿,又忽然想到。
就算她没哭,也不该是这样的。
至少,去跟姑娘说心里话,不应该,空着手
他今天出门前,本来什么都没多想。
现在想到很多问题,忽然觉得非常烦。
回到家,换了衣服和鞋,商行舟走过玄关,穿过客厅。
孤独的灯光一路跟着亮起。
“砰”一声关上冰箱门,他食指微曲拉开汽水拉环,白色泡沫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透明水珠从喉结滚过,商行舟停顿了好一会儿。
扶正耳机,他声线清冷,言简意赅
“去弄票,别烦老子。”
元旦第一天,没放晴,雾蒙蒙,空气泛出森冷的气息。
温盏起得很早。
在家里没法赖床,她爸妈作息实在太好了,早晨七八点一定会敲门过来叫她吃早饭,不把她薅起来不罢休那种。
但温盏实在提不起精神。
睡觉并不能修复受伤的小心脏。
她今天还是觉得很难过。
没什么精神,趴在桌上给面包刷蓝莓果酱。
杨珂走过来,皱眉,屈指敲敲她的背“坐直。”
她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
这女儿现在像只蜗牛,慢吞吞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话也变得很少。
温俨好笑,凑过去,低声问她“盏盏,要不要出去玩”
温盏正要开口。
杨珂不咸不淡地打断“今天下午,妈要过来。”
温俨“她不是明天”
杨珂“那是你妈,你搞不清楚她到底哪天来”
温俨“”
温俨投降“行,行,那我们明天再出去。”
温盏恹恹地吃了一片吐司,推开椅子“我上去写作业。”
有女儿在,得以短暂地休战,喘息。
温俨看着温盏上楼了,主动转移话题“她以前一直吃这么少的吗”
杨珂工作积压,想到下午温盏奶奶要过来,大清早就心烦。
听见楼上房间关门的响声,理智才稍稍回流,想了想,觉得蹊跷“不吧,她今天好像不太高兴,没睡醒哦,也可能是妈要过来。”
温俨“”
温俨抬抬下巴“你去问问她怎么了,她会不会在学校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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