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朱元璋准亲家叛逃(2/3)
叶琛一直随元将石抹宜孙在处州镇压红巾军。今年,朱元璋攻破了处州,叶琛跟着石抹宜孙败逃福建建宁,现在才辗转回到浙东。
刘基同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你今年刚和朱元璋打
过仗,怎么现在就要包袱款款投靠朱元璋去了?
叶琛表情比宋濂那张学究脸更严肃:“我与朱元璋交战后,深知朱元璋若无人规劝,其麾下军士可能会祸害百姓苍生。他一纸政令自绝于天下正统文人,更令我坚信这一点。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今奔向虎穴,舍身约束猛虎。若能成,自是大功德一件;若不能,伯温兄你也能下定决心投靠他人。”
宋濂看了一眼叶琛,眼神幽深。
叶琛回看,表情还是那么正义凛然。
王袆使劲点头:“刘兄,你有卧龙张良之才。无论哪个雄主得到你,都能有一飞冲天之势。若朱元璋杀了我们,全天下文人对朱元璋心灰意冷,你再投靠他人,定能奠定新的天下大局。”
宋濂眨了眨眼,收回幽深的眼神:“没错。伯温,我们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看着三人的殷殷期盼和毅然决然的神情,刘基心中感慨万千,敬佩不已。
他拱手弯腰,斩钉截铁道:“基,断不负所托!”
刘基走了,宋濂、王袆、叶琛三人出发了。
三人在马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侧过脸,不看对方。
宋濂,朱子嫡传。
他将在明朝建国后为朱熹敌对文人,浙东金华学派唐仲友做传,为唐仲友正名。朱子门人悉数收购宋濂所作《唐仲友补传》并销毁。但宋濂仍旧锲而不舍坚称真儒价值在于积极治世,而非空谈性理。
王袆,祖父、父亲、他,王家祖孙三代皆为朱子嫡传。
明朝建国后,王袆盛赞朱熹敌对文人唐仲友的帝王之术为“圣贤之所以为道者”。
他还在看到浙东学派金华学派创始人吕祖谦其血统后继无人,自学继承了吕祖谦道统,为吕祖谦续编《大事记》一百卷。
叶琛……
咳,永嘉学派集大成者水心先生叶适,祖籍浙江处州(今丽水)。叶琛正好是浙江处州人。
三人侧过脸尴尬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先把脸转回来,而后相视纷纷大笑。
宋濂率先拱手:“经制之学。”
经制之学由唐仲友首创,反对空谈学问,希望将儒家经典用于实践。
叶琛笑着拱手:“功利之学。”
水心居士事功学派,懂的都懂。
王袆连连拱手:“不主一说,兼理、心、事功之学。”
宋濂摇头,叶琛大笑,异口同声道:“定是师承吕成公。”
三人扬鞭纵马,笑声随着马蹄踏出的尘埃高高扬起。
……
朱元璋并不知道,本来在正史中,他在强征“浙东四先生”前,军中几乎没有有名文人,有名的文人全部都投靠张士诚去了。
而现在,他得罪了天下大部分文人,却居然有文人主动包袱款款来投奔他。
本文主角陈标更不知道。
陈文正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留在应天后,日日带着陈标出门玩。
今日,他们居然见到了有人欺男霸女,高兴极了。
陈文正二话不说冲了上去,上下左右一通王八拳,将对方打倒在地。
哪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个中年黑脸汉子带着一队军士冲了过来,把陈标吓得直跳脚。
正好李善长带着几个将领抱着一堆书路过。陈标大喊:“李叔!救我!那个黑脸叔叔要揍我!”
李善长把书一丢,挽起袖子就冲了过来:“常遇春!你发什么疯!居然敢动标儿!”
刚回应天的常遇春:“?”
然后,朱元璋麾下第一猛将常遇春常十万,被朱元璋麾下第一文臣李善长一把抓住脑袋顶,扣在了地上。
跟着李善长过来的众位将领:“……”
常遇春带来的一众军士:“……”
正抱在一起你踹我我踹你满地乱滚的蓝玉和陈文正:“……”
陈标下巴“嘎吱”一声,差点因为嘴张太大而脱臼。
吃饱喝足之后,陈樉的活力更足,陈标则困了。
朱文英洗干净手后,把陈标抱回房间睡觉。马氏则陪着儿子和干儿子们继续吃东西玩闹。
陈樉想跟着陈标捣乱,被朱文正一把抓住。
现在这一大一小开始互殴,朱文忠不断叹气翻白眼。
他这位表兄加义兄,大约心理年龄和樉儿差不多了。三四岁,不能更多。
朱文英抱走陈标时,告诉了朱元璋借书留书单的事。
陈标半闭着眼睛抱怨:“他留书单有什么用?说的好像我记得我有哪些书似的。”
朱文英笑道:“义父还书的时候,就能比对着书单看有没有缺漏。”
陈标两只眼睛全闭上了。他靠在朱文英肩头,没好气道:“那就更没用了。我借给他的书,他什么时候不是还回来的时候至少少一半?”
行军打仗弄丢的,借给兄弟们弄丢的,还有翻看得太用力直接烂掉的……
朱元璋借书,打一歇后语——有借无回。
朱文英也知道他那个义父借书不还的事,所以朱元璋才只借陈标短期不看的书,然后按照书单补给陈标新书。
陈标在书中的标注,除了自己看书的时候理清思路,其实基本就是写给朱元璋看,帮朱元璋解释书中含义。
丢了就丢了,下次继续标注。
不然还能怎么着?
朱文英也不知道该怎么为朱元璋辩解了,只能道:“名单我夹在书架第二层左起第一本书内。”
陈标闭着眼敷衍:“嗯嗯嗯。”
敷衍完后,陈标在朱文英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呼吸渐渐均匀。
小孩子瞌睡多,陈标这样都能睡着。
朱文英把怀里的陈标护得紧了一些。
他现在还未离开,已经有些怅然。
和陈标形影不离几年,即使知道自己打完仗就能回来,朱文英还是十分舍不得。
他很担心,没了自己,其他人照顾陈标会不会尽心尽力。义父说会把朱文正或者朱文忠留下,但朱文英却更担心了。
文忠就罢了,朱文正……究竟谁照顾谁?
他摸了摸陈标脑袋上的小揪揪,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陈标的头顶,心情十分不好。
陈标一觉睡醒,已是晚上。
他往身旁一摸,摸到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翻身一看,果然是陈樉。
陈樉玩累了之后不回自己房间,直接钻进陈标被窝。
不过当朱元璋和马氏不在家的时候,陈标、陈樉总是睡一起,床边再放上陈棡的摇篮。所以对陈樉来说,陈标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陈标的床就是他的床。
马氏回来之后,她本想和孩子们一起睡,但陈标担心弟弟们打扰娘亲的睡眠,便继续带着弟弟们住在马氏隔壁,既能亲近,又不至于太吵。
“吃不下……了……”抱着陈标手臂的陈樉嘴一张,就要朝着陈标的手咬去。
陈标赶紧收回手。
陈樉迷迷糊糊睁眼,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个时候平常人家一般只吃两顿饭
。富裕人家晚上会吃些东西垫肚子,但体弱和小孩一半过午不食,说会积食。
但陈标可不遵循这个。
他和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娘亲肚子里又揣着孩子,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份。一家人早中午饭都要吃好。
中午吃了许多肉,晚上陈标就多做了些素菜,并做了清蒸鱼和牛奶炖蛋,又清淡好消化,又营养可口。
就连还在学爬的陈棡,陈标也做了蔬菜泥和鱼肉泥,陈棡吃得比喝奶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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