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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三合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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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康熙直接一句。“强筋健体的方子,也只能孩子用,骨骼长成了就没用了。作用也只是一点点,抗冻。”低头看膳桌,指着汤碗,“一天一碗鲤鱼汤,一样的效果。”

哈哈哈哈哈哈!大臣们没忍住,都笑出声儿。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说穿起来正事,王剡抬头动动老花眼镜,费力地看着皇上,颤颤巍巍道:“皇上,臣听说,鄂伦岱当一等侍卫时,基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好好上岗还经常出入赌场或者其他不正经的地方,此外还偷偷变卖家中的藏品和宝物,甚至是皇上您的赏赐之物!”

鄂伦岱可是八爷的铁杆之一。不像阿灵阿,虽然喜欢八爷的为人吧,但更敬佩四爷的霸气。在座的都一时愣住,王剡要亲自出头帮助太子?谁不知道鄂伦岱负责侍卫布防?

康熙用着鱼汤,没有说话。

马齐眼睛一眯,咽下口中的一口鹿肉,笑道:“皇上,臣认为,这些都是大罪,但还是安全第一。鄂伦岱做领侍卫内大臣,一直忠心耿耿,我们都有目共睹。”

其他大臣都不说话,专注用饭菜,好似饿了十天一样。熊赐履瞧皇上还是不说话,心里担忧着急:鄂伦岱做领侍卫内大臣,对太子是大大的不利,更何况皇上还在宫里将之前的侍卫都换了,现在的侍卫又换了,难道皇上真的站在直郡王和八贝勒一边?

“皇上,臣有一个建议。”熊赐履试探道:“瓜尔佳家的傅尔丹小公爷,也是不错的。钮祜禄家的音德公爷也办差认真。”

康熙夹一筷子清炒蘑菇用着,慢慢咽下去后,面对熊赐履期待的目光,点点头:“要傅尔丹跟着鄂伦岱一起。”

熊赐履顿时大喜。康熙吩咐梁九功:“去和傅尔丹宣旨,就说,要他做领侍卫内大臣副职。”

“嗻!”

梁九功下去了,众人又开始谈笑。

傅尔丹一贯和太子不和睦,但他心高气傲,作为满洲军功集团的另一家继承人,对于八贝勒更是看不惯。音德跟着哥哥法喀的脚步,不像弟弟阿灵阿那样权利心重,一心忠于皇上。这两个,不管哪一个,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都是能间接钳制大爷和八爷,间间接帮助太子了。

傅尔丹听完旨意,矜持地高兴着,却并没有多高兴。对于他的身份来说,这是早晚的事情。虽然他还年轻,二十五六岁。

鄂伦岱气得跳脚,认为都是阿灵阿导致的,跑来找阿灵阿。阿灵阿也迷糊那,心情烦躁之下,和他大打出手,在大雪里打的难分难解。

侍卫们给拉开了,康熙听说了,只是一笑:“打打也好。”

太子在东宫宴请自己的幕僚属官们,贾应选小跑进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他微微一沉吟,高兴于老父亲到底是同意了,随即却又更郁闷。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我为什么要高兴!

手上的白玉酒杯握紧,清澈金黄的酒水晃荡着。太子脸上肌肉扭曲狰狞。

太子极其厌恶佟佳家的人,鄂伦岱、隆科多,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讨厌。

而对于这些军功集团的继承人,更是从小就厌恶。

当年逼得阿灵阿大闹钮祜禄贵妃的灵堂,逼得钮祜禄家分成两份,但却没有一份投靠他的,法喀只忠于皇上,阿灵阿居然有投靠老八的架势!

一仰脖子灌下一杯酒,三十年来压在心里的不顺好似要爆发,太子一杯杯地灌着酒,几个人早已站起身来,见太子气色不好,刚要问,太子便道:“凌普那?要他进来伺候。”

眼看着太子脸上红了,贾应选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回道:“太子殿下,凌普刚走。”“走了?他也不来伺候了?”喝醉的太子醉醺醺地骂着:“太子,什么太子?做得好了,说我夺权,做的不好,说我无能,呵呵!连一个奶公也不来伺候了!”

贾应选吓得捂住耳朵,哭道:“爷,这话可不能说啊。”

“有什么不能说?”太子大着舌头,再一杯酒灌下去,眼睛都发直了。

“太子,太子,哪一个认孤这个太子?他们一心想要八旗选举那。”太子一句话出口,心口烧的慌,心里难受得紧,就感觉这个太子做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身体摇晃,想站起来,腿一软,倒在圈椅里,手中酒杯也掉在地毯上,酒液都泼了出来,浸透在富贵牡丹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贾应选忙上前扶着:“太子殿下,奴才伺候您休息。”

“孤不休息。”太子胡乱地挣扎着。“玉如意都能拿出来作为赏赐,我还休息什么?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

“爷,那只是一柄如意。您是皇太子。”贾应选真哭了,他明白太子在意,可他又能说什么安慰?“爷,奴才扶着您去休息。快来人。”

帘子挑开,又进来两个小太监,一起搀扶太子。太子醉醺醺地喊着:“孤不要休息,孤要去找皇额涅,孤要去找皇额涅……”

那语气,模样,要贾应选眼里含泪,劝说着:“太子殿下,奴才扶着你去休息。”

“孤不要休息……”太子还是喊着,他脚步踉跄,眼睛没有焦距,却是突然间力气大得很,出来主殿,在院子里胡乱走着,身体里火烧的疼痛,心里更疼痛,瞧着一个侍卫长得好看,看直了眼。贾应选立即站在太子跟前挡着,哀求道:“爷,那位是钮钴禄家的人。”

太子醉了,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自嘲地笑着,恼怒道:“新来的侍卫就是好,你挡着什么?”

“没挡着没挡着。”贾应选大着胆子凑上前,贴着太子的耳朵:“爷,奴才给你选了一个可心人儿,您一定喜欢。快,带上来。”

另一个小太监忙慌跑下去,领着一个小太监上来,太子一看,再次直了眼,青衣小帽玉树临风且颇有女子媚态,眉眼柔和含情脉脉,只一眼,好似自己是他的全部世界。

太子忘记了侍卫,摇摇晃晃地回来寝殿待要入巷,好歹还记得问贾应选:“干净吗?”

“干净。”这小太监含泪笑道,白生生的脸可能是因为冷异常的白,越发楚楚动人:“太子爷,奴才每天用茉莉花捣的汁擦边全身,皮肤白着那。奴才五年来一直用流食,随时准备着伺候太子殿下。爷,奴才叫刘思,奴才喜欢爷。”

太子果然感动了,一把掀开小太监的衣袍,里面居然没有穿里裤,果然是一身雪肤白嫩细腻,伸手一摸,宛若凝脂般爱不释手。顿时就情急地撩袍子——“爷,爷,李德全来了,皇上找爷。”

康熙宣见,太子只好放开了小太监,贾应选和其他小太监赶紧地给他整理衣服。一场好事被冲散了,他心中怒火上窜,对着贾应选“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了过去:“穿衣服也不会穿,弄疼了孤的头发。”贾应选挨了打可不敢叫屈:“爷,都是奴才的错儿。爷,皇上找爷那。”

怀着一肚子的不痛快,太子慢吞吞地换了衣服,晃悠悠地被小太监搀扶着,来到致爽殿,见到七八分醉意的康熙。

康熙的身边居然站在灵答应,低着头。太子看见一截白皙的脖子天鹅颈一样,还有一双精致绝伦的珠宝靴子。康熙也醉酒,没有发现太子的异样,外头刮起西北风来,檐下铁马叮当作响,好似他们父子两个今天的关系。里头四五个火盆燃烧,温暖如春,面对面,也说不来一句话。康熙没说“今天的玉如意赏赐,什么也不代表。”太子也没有安慰一句“今天的围猎不欢而散,汗阿玛您别放在心上”。

良久,终究是康熙作为父亲先扛不住,要了一杯温茶坐着出神,灵答应看一眼太子,摇着他的胳膊:“皇上~~”用眼神示意太子。“太子殿下在等着您说话那。”

康熙点头一叹,关心地瞧着他:“胤礽,听说你喝醉了?用了醒酒汤了吗?”

“没有。”太子回答。

康熙瞧着他面带潮红,无精打采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去用了醒酒汤,早点儿休息。”

“儿子谢汗阿玛关心。”太子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康熙见他如此,本来要说的话咽回去肚子里,蓦然生出来一股子气:“注意着形象,大晚上喝醉酒乱走,路过的王公们都说了。”

太子心里也是一股子气,口气变硬:“儿臣喝醉了,出来散散酒气。”

康熙:“……”

灵答应给康熙顺着后背,娇声撒娇地婉言道:“皇上,太子殿下喝醉了那,您也要早点休息那。”

“罢了罢了。”康熙挥挥手,“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太子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这就是有人在皇父面前帮忙说话的感觉吗?母亲,母亲,你若在,你若在……

太子恍恍惚惚地出来致爽殿,举目望天,大雪纷纷扬扬,雪花好似棉絮,一朵朵都堵在心口。

他满腹心思离开致爽殿,心里空空落落的,路上和遇到的老三说了几句话,怏怏回到东宫中时,一个人兀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听着外头风雪穿檐的呼号呜咽声音,越想越觉万绪纷来无以自解,因叫太监泡了酽酽的普洱茶,斜倚在春凳上只是出神。一时赵国栋抱着一叠文案进来,忙站住脚道:“太子爷,您要去休息吗?”

“嗯。”

“奴才刚从太医们那里回来。”

“嗯。”

“太医院的孟太医来过。太子爷要的药已经配好。遵太子谕,加了一味雪莲。”

“丸剂散剂?”

“丸剂。”

赵国栋一头说,向金漆大柜中取出一个小包儿捧给太子。

太子打开看时,是一色花生大的粒子,蜜蜡炼制,嗅一嗅,异香扑鼻,便用了一口茶,服用了下去。这是他从胤祉书房《永乐大典》里抄的古方,滋阴壮阳祛老还少的宝贝,据说是炎黄二帝一夜御七女服食的丹方。但这种东西,一旦露出去,就是件了不得的事。

就是王掞、熊赐履等人知道,也不知生出多少麻烦。再加上那次在猎苑泄露要康熙知道了被训斥,如今防着太监们不稳当,他一向都随身服用。一边缓和药力,一边问道:“所有人都散了?休息了?侍卫们布防那?”

“布防都在进行。据说傅尔丹和鄂伦岱不和睦,要调上来自己亲近的侍卫扈从皇上。”

太子喘了一口粗气,心下略觉安生,觉得似乎已经明白了老父亲的“圣意”,回来寝殿,和衣倒下,目光炯炯地望着殿顶的藻井,等到药力上来,小太监刘思裹着披风被送了上来,他看着这小太监,恍惚间居然是灵答应欢笑的面容,这要他心生一种罪恶感,却好似更刺激了,身体发热似火,掀开披风一把按住了背就剧烈冲撞起来。

可是,太子又被打断了。

这也不奇怪,现在对于其他人来说,刚结束宴席醒酒,最多准备休息了,哪里就开始“办事”了那。

原来是王剡和熊赐履不放心太子,在皇上面前喝了酒,堪堪醒酒后一起来看看太子。

君臣落座,熊赐履道:“太子殿下,这是方才皇上说起来两件事的案卷,阿拉布坦再次在准噶尔出兵喀尔喀蒙古,车臣台吉抵挡不住,西宁将军请调兵防护,还有粮秣军饷出项,一大堆军务,明天会正式商议这件事。还有边境办学,办学带来的问题多,不光是书本贵,书本印刷需要纸张,纸张需要造纸,造纸需要树木……皇上担心伐树造成水土流失,明天也要和王公们商议这件事。”

太子满不情愿地坐下一件一件听着,却是有点意马心猿神不守舍,脑子里一会儿是小太监刘思,一会儿是康熙,还是灵答应,……忽又想到叫太医院配药,可不能叫眼前这两个人知道了……

熊赐履疑惑道:“太子殿下,您今个儿似乎有什么心事,看上去有些烦躁不安?”

太子“啪”地将案卷向案上一甩,冷笑道:“我倒有心事,只没人安慰也是枉然!真不知老四一心要办学为哪般?”牢骚完了叹道:“办学的事情果然不行。今日闹得欢,不防头日后拉清单么?我最怕皇上变心,如今果不其然!”

王掞听了,在旁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老臣也不赞同大力办学,‘上智下愚不移’乃是圣人古训。然,这是好事。不求考状元,能写名字,认字儿打个算盘,就已经是皇上莫大的恩泽泽被大清子民。”

王掞严刚方正,崖岸高峻,康熙就是看中他这一点,前几年特点他来做太子太傅。太子于百官之中,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位眼看要去世的清癯长者。听他出来谏止,心里不是滋味,却不好发作,只一笑道:

“孤就是担心,闹的太大,这样的声势,……孤听说,下面有西洋老师和儒家老师打起来……”

王剡安静地看着太子,浑浊的目光看不清了,要他使劲地眯眯眼。熊赐履是理学大家,最是克己修身,当下就皱眉道:

“太子殿下,凡事,俯身拾取容易,踮脚去够艰难。但不能因为艰难,就不去够了。出来问题,解决问题即可。更何况朝廷什么也不做,本也是问题。边境民风彪悍,不读书,民众闹事不止。作坊开去了,也没有合格的匠人,朝廷每年补贴大量银子。”

太子腾地红了脸。他不便当面驳王掞和熊赐履,但他心中不禁光火,霍地立起身来:“天色不早了,两位老师早早地回去休息吧。”

两位老师走了,太子更心烦意乱,出来院子,浑浑噩噩地顺着一条小路走着。

贾应选跟着他出来,随时护着,应对侍卫们路过大臣们王公们的请安。

承德山庄在湖泊山岭之间,正宫主殿类比太和殿;松鹤斋乃是皇太后居住;东宫是皇太子居住,万壑松风殿类似南书房、澹宁居。其中东宫和皇上的烟波致爽殿、妃嫔们住处挨得近,类似毓庆宫和乾清宫、西六宫、御花园。

太子这一逛,越走越偏僻,在一片假山前,遇到了散步看雪的两个妃嫔以及几个王公福晋。太子一眼看见,灵答应脚上精致绝伦的靴子,菜玉做底,内衬香料,精绣鸳鸯荷花的金错绣绉蜀锦鞋面,鞋尖上闪耀合浦明珠。那样奢华而矜贵。精美绣花的靴子在雪地里步步生莲。

妙答应一眼瞧见太子的醉态,她和太子妃的关系好着,更顾忌自己的名声,当下就和灵答应道:“我们回去吧。福晋们,我们回去吧。”

听到声音,太子不由地一抬头,灵答应妙答应领着几个福晋以及一群宫女太监离开的背影。其中有一道身影模糊熟悉,正是以前求而不得的奥敦格日乐。

她微微仰着头走着,轻盈的脚步独特突出。太子不用猜也知道她的神情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却并不是故意乔张做致无礼,仿佛是真正不把世俗权贵放在眼里,视若无物。修长的脊背凛然有一种清奇之气,不同于平常女子的纤弱袅娜。

太子之前对奥敦格日乐动了心思,此刻发现奥敦格日乐生完孩子更漂亮了,一颗心又动了。

奥敦格日乐是喀喇沁扎什郡王的明珠,有了她,不光是一个绝世美人,更是扎什郡王手里的兵权。这个时候,还有比喀喇沁兵权和美人结合更诱惑人的吗?

可能是他的目光过于炽热,奥敦格日乐好似感应到一般,一回头,那一眼,要太子的魂儿都丢了。嫁人生娃经过生活磨砺的奥敦格日乐,一双眼睛还是寒星冰雪一般孤傲如仙,更有一种沉凝下来的清傲坚定,好似被打磨出来的钻石璀璨生辉。

太子正恍惚间,其中一个女子回身而来,身形袅袅款款,步步生莲,正是灵答应。

面前一个大宫女打着雕花芙蓉大伞,大伞里的灵答应一张芙蓉面正笑得十分欢悦,连答应的浅绿色旗袍也仿佛被雪光染就了莹润通透的色泽,她的周身就这样如月一般熠熠生辉,雪风带起她的衣角,飘飘若举。灵答应此时已经生了一个小阿哥,太子见她容貌形状宛若当年初见的小姑娘一般,沐浴在满天雪花之中。

太子看着她,看着这张传说中,最相似皇额涅的容貌,遥想皇额涅初入宫闱,与皇父携手并肩临风站于高台之上,会是何等翩翩若仙的风姿仪态。

他轻轻地一闭眼,一颗心沉甸甸的痛着。

“给太子殿下请安。”灵答应福身行礼。

“免礼。”太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

“太子殿下,……”灵答应娇呼一声,“您在看什么?”

太子这才惊觉过来,冷着脸,依旧看着她,只不言语。

贾应选撑着伞的手心捏了汗,其他两个小太监都白了脸。灵答应却道:“太子殿下,您在看什么那?是奥敦格日乐?她嫁人生子,住帐篷,自己缝补浆洗,变成一个普通的妇人。”唇角扬起一抹高傲不屑的笑,审视太子殿下眼里那抹冷意。

“太子殿下,男人都喜欢这样同甘共苦的女子吗?可是,上好的洁白玉石铺就,琼楼玉宇,栋梁光华、照耀瑞彩的坤宁宫,至今可是没有人居住了,变成了祭祀的地方了那。患难与共的夫妻,也是换了新人了那。”

太子看着她的目光更冷。可他心里却是认可的。那样恩爱且贵重的天家夫妻,可是赫舍里皇后先一步离开了,坤宁宫换了主人,如今变成祭祀场所了。

灵答应微微颔首,下颔的弧度柔美如新月,轻轻道:“每年春夏之际,海棠花便会花开若雪,暗香清逸。白色的、紫色的,那种美景仿若漫天扬起紫色的轻雾,花繁秾艳,令人望之心醉。每每这个时候,皇上便会命善歌的侍女在梧桐树下歌唱《海棠之歌》,与先皇后携手漫步其间,共赏花开花落。传说,先皇后进宫多少年,皇上便这样多少年。”

“孤也有耳闻,……”太子目光朦胧,涣散的目光遥望纷纷扬扬的雪花。

“……太子殿下,这是我打小儿听说的故事。我对太子殿下熟悉又陌生。”灵答应的美眸闪动意味不明的光,“皇上待我是好的。我知道其他人都看不起我,总对我诸多刁难,可是有皇上一力维护,我总不觉得这宫中岁月辛苦。”

太子听她这样说,内心一点无感。他是皇太子,他的认知里,老父亲想宠哪一个就宠哪一个,哪管你怎么样?

灵答应微微一笑,她还以为太子内心有些同情和理解的。原来,他一点也不知道,皇上的宠爱,要自己和其他妃嫔无法相处,其实愈是宠爱,愈是把自己逼到了与众妃敌对的地步。和太子被宠,其实很相似那。

集宠于一身亦同集怨于一身!帝王恩宠太盛则如置于炭火其上,亦是十分辛苦。接受了这宠爱,就要接受了辛苦。而太子却至今还不明白。灵答应仰头望天,温柔地笑着:这是自己的机会不是吗?好比今天晚上在皇上和太子面前的表演。

略得意地抬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海棠碧玺发钗,颇有些失落道:“我就知道,太子殿下不会理解。我就一个小女子,渴望被人关心和保护。太子殿下怎么理解那。”

那一抹失落,落在太子的眼里,好似是自己母亲的失落一般,他的心软了软,是不是,母亲在天之灵看着人间热闹,正是失落那?是不是正心疼自己那?

太子从没有这么一刻,真实地想念他的母亲。他每年祭祀他母亲,也是麻木的。

他不由地想着,如果,如果,他的母亲活着多好?没有钮祜禄皇后,没有十阿哥,没有皇贵妃,也就没有这些和他争斗的弟弟们。

灵答应望着醉酒、没魂了一般的太子,梨涡隐现、清浅微笑:“太子殿下,在我心中,海棠花永远是皇上和先皇后情感的见证。您是皇上和先皇后的孩子。”盈盈福身行礼,转身要走,太子好似猛地醒神一把,一把抓手她的衣袖,口中喃喃:“别走。”

太子似乎有满腹心事压在心里,目光颓然着,祈求着,似乎在求眼前的女子,又似乎在求天上的母亲。

一时眼前是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赫舍里氏,淡淡看他一眼又飘然而去,一时又见索额图给他行礼,看他一眼也走了,……一出生就是太子,却是做了三十多年,还是太子。如果、如果,当时索额图成功……太子望着面前的女子,又唤了一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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