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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之前的军费挪用上面查出点问题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奏效,至少在英国人的抗议到来之前不可能奏效,他不会想不到。
所以这肯定只是一种烟雾弹而已,掩盖他真正的目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年迈的老人,下意识地往左右扫了几眼。片刻后理智告诉他,外交大臣不可能在这里。
没关系,只要小心应对,不管他还有什么招数,都一点都不用怕。一想到这里,老人的心又重新笃定起来。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仿佛生锈一般,脑子居然有一种转不过来的感觉。
例行的质询仍在继续,有内政上的也有外交上的,但是哪个也没有刚才那个军费挪用问题更惹人搔动。
而首相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思绪当中,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都极其简略。直到议长宣布结束今天的质询后,他才慢慢地离开演讲台。
走着走着,这个老人突然脚下一软,几乎就要摔倒在地,所幸他还能鼓起余力抓住了旁边的椅子,才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但是这也够了,足够让够多的人看见他的这番窘态了。
“哦!”
“天哪!”
两边的议席再度传来低声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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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特雷维尔老侯爵的兴奋溢于言表,忍不住用报纸重重拍了拍桌子。“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老迈到这个地步了啊……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即使如此,他也仍旧是个劲敌。”夏尔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够老,就不把他当敌人看。”
“是的,夏尔,你说得没错,即使如此他仍旧是个劲敌。”老侯爵又笑了出来,“但是,首先你要允许一个已经憎恨了他超过三十年的人,小小地欢呼一声。”
夏尔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他理解老人的激动。
“这样看来,很快即使我们不动手,时间也将很快将他打倒。”侯爵在片刻的欣喜之后,又重新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是,与其静待变幻莫测的时间,还不如趁着时势给推上一把,把他给拉下来,不然天晓得他还能赖在上面多久?”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要抓紧做。”侯爵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陷入了思考,“夏洛特那边你要好好注意一下,密切配合。不管之后我们是不是敌人,但是至少现在是盟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我会注意的。”夏尔连声答应。
餐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真没想到,时光竟然流逝得如此快,三十年了啊,却仿佛还是昨天那样!”老人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他今年七十八岁,,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他只比我大八岁啊!我们今天为他的失态欢呼,可等我到他这样的年纪,表现又会好上多少呢?”
老人突然悲叹自己的迟暮,让夏尔心中也有一点点伤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
“不,夏尔,我并不是怕死。”老侯爵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来拍了拍孙儿的肩膀“只要看到你能将特雷维尔这个姓氏继承和发扬开来,我就能够安息。”
片刻后他又继续说,“但是,我还要提醒你,荣华富贵之后永远不要得意忘形,要永远保持冷静和清醒,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需要干什么。”
“我会的。”夏尔低下了头。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讲究道义的家族,夏尔,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最近你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特雷维尔了,不错,很不错,但还是不够。”老人突然微笑起来,“你的先祖曾经侍奉在太阳王旁边,然后趁着王上废除南特敕令,将十几家人搞得家破人亡而大大发了一笔;你的堂爷爷和一群人把持国政的时候,利用全国纳税人和国库的钱来补偿特雷维尔家族在大革命中的所受的损失,你要学习他们,记得,学习他们!”
【1685年10月18曰,法王路易十四颁布法令,彻底废止允许新教徒自由信仰的《南特敕令》,大批新教徒被迫害致死,新教徒所有的田地和产业被权贵所侵吞,并导致数年内25万以上的新教徒逃往英格兰、普鲁士、荷兰和美洲。】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儿,眼中满是鼓励和期许。
第六十七章钓饵与新任务
随着众议院质询和调查的开始,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当朝首相的各种丑闻在报界和舆论界疯狂流传,而首相在议会质询立场时的步履蹒跚,更被人当做“本届内阁曰薄西山,首相形势极其不妙即将下野”的一种不祥的象征。
而且,“首相先生的身体状况不佳”这一事实,并没有让对手们因心生恻隐之心而偃旗息鼓,反而成为了激励他们大干快上的动力,以及他原本尚存几分忠诚的手下和中立观望派倒戈的最好理由。政治是不讲究尊老爱幼的,比起这个来人们反而更喜欢追捧胜利者,抢着踏失败者一脚。
然而首相先生本人仍旧十分平静,他安然坐在自己的官邸中,无视外面的各种流言蜚语,和往常一样批阅公文,接待官员和外国领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在静静等待那个重大消息的到来。
他的命令传到总督那里最快也要几天,那边要为进军准备至少好几天,而伦敦得到消息并让公使提出抗议则再需要好几天。也就是说,这接近二十天的时间,已经是他的外交大臣可以尽情表演发挥的最后时间了,他甚至内心中隐隐约约地有些期待,想要看到一出与这一生已经经历过的那些所不一样的剧目。
“真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他用略微颤抖的左手,拿起书桌旁边的一点点心,随意地吃了下去。
时钟的指针在一秒一秒地转动,他的生命力也在慢慢随之一点点流逝,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一点。然而即使自知就快要到生命的尽头了,他仍旧没有想过要主动放弃自己的权位。
他再度拿起了之前警务大臣提交给他的报告。
“哼,波拿巴党人吗?”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嘲笑。
皇帝已死,他原本所倚赖、所委以重任的大臣和将帅们纷纷改换门庭,原先的小人物反而坚持下来成为了残党,继续为波拿巴家族丢失的王位而战,这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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