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2)
他们对话终结者于此,永永远远地。
第二天早上,姜听玫端了热水,洗好热毛巾递过去,却在一室阴暗内,摸到了她父亲早已冰冷的手掌。
没有鼻息,被子同地板一样冰冷,他安详地闭着眼,瘦得不成人形的身躯在被子里很小一团。
他也曾是一米八的高大男人,可原来老了病了死了也真的会变得这样小。
他床边还放着那张合照,永远也等不到的人和一个早已经长大的女儿。
确凿罪名,热毛巾掉在地上,热水还在冒着白气,僵立着站立。
姜听玫抬头,看见窗台上那簇兰花凋落了。
第57章再见
铁路蜿蜒延伸,在青山间穿梭,看不清的前路,白茫茫一片,天色与铁轨相接的地方不见一点亮色。
车厢内很嘈杂,餐车服务员推着推车经过,在不停叫卖早餐,靠过道的阿姨抱着孩子,孩子哭闹不止,她在咿咿呀呀地哄。
刚眯十几分钟便被吵醒,姜听玫睁开眼,懒懒地靠着窗,看着外面还并不明亮的天色发呆。
暗色树影不停闪过,她脑海里关于梦里那点零星仅存的记忆也被清扫干净。
自从收到沈晗月的快递那天起,她晚上睡觉就再没睡安稳过,总是醒一半睡一半,半梦半醒间看见他父亲和年少稚嫩的自己。
她小时候任性,总爱哭着对姜简军喊要妈妈,问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妈妈而就她没有。这些时候姜简军总是沉默的,他不说话,眼底情绪那时她看不懂。
后来回想才知是悲伤,无望的悲伤。
而现在这无望似乎终结,她的妈妈有了讯息,寄给她礼物,甚至可能知晓她的一切。可父亲永远见不到了。
心底里的抗拒和这么多年的抛弃,姜听玫早已不对沈晗月报一点希望,她清楚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亲情的爱,如果真正相见,她不介意撕开这过往近二十年伤疤。
然后完完全全让她从她生活中褪去。
…
到兰泽时刚过八点,姜听玫挎着挎包从火车站出去,她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浅紫色毛衣裙,站在出站口打车。
一路有背着行囊衣衫破旧外出打工回家的男女经过,看向她的目光眼底是羡慕,他们在泥沼,而她似乎挣出。
心口堵住一样,她见不得这些。
世人皆苦,又有什么例外呢。
她搭公交车回的出租屋,几个月没回来,似乎那些隐在城市里的破旧房屋更加破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