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2/2）
米娅才溜达到神殿门口的广场上，便迎面遇到了索拉利斯。他身穿正装礼服，举止优雅，手中还拿着一柄漆黑的雨伞。
米娅瞥了一眼天色，明明还出着太阳啊。她忍不住问：“你拿雨伞做什么？”
“因为会下雨。”黑发公爵薄唇微勾。
米娅：“？”
这算什么，人形天气预报机？
她想和公爵说说以后准备去神殿的事，又觉得现在的气氛不是很合适，便有些迟疑。
“要一起走走么？”公爵适时朝她提出了邀请。
米娅点点头，“好。”
米娅和索拉利斯并肩走在王城的商业街上，周围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没过多久，竟然真的下雨了。
雨点织成薄纱帘幕，湿冷水雾笼罩四周。路人们慌忙躲雨，公爵却早已撑开雨伞，撑在她的头顶。
米娅略带赞叹地看了他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公爵轻笑，“通过观察云层，便可以察觉天气的变化。这并不难，你也可以学会。”
米娅点点头。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想知道未来什么天气，看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就可以了，的确没怎么观察过天上的云。
如织的雨帘将二人同整个世界隔开，自带冷清哀伤的氛围。米娅轻咬了一下唇瓣，开口说道：“我可能要离开了。”
“去哪？”公爵稳稳握住伞柄的修长手指不着痕迹地收紧，指节处微微泛白。
米娅内心真正想说的，其实是离开这个世界回家。但公爵显然不可能理解，她便将去光明神殿的事告诉他。
公爵沉默了很久。直到米娅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缓缓说道：“你有更高的追求是件好事，我尊重你的想法。但今晚……”
米娅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能不能陪在我身边？”公爵抬起眼，深邃的暗金色瞳眸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雨雾。
米娅心底一软，不知为何，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她努力驱散不舍的情绪，朝公爵点了点头。
“当然啦，今晚我还要回你的庄园把狗子接走。”
索拉利斯微微垂下眼，“你也可以把我带走。”
“你在开什么玩笑呀。”少女微微撅起嘴唇，“你是位高权重的公爵，又不是我的宠物，哪能说带走就带走。”
公爵：“汪。”
米娅：？？？
米娅：！！！
他果然很变态！！
米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到路边的一家咖啡店，连忙轻扯了下索拉利斯的袖口，转移话题，“我们进去躲躲雨吧。”
“好。”公爵从善如流地回答。
*
店内的侍者为米娅端上摩卡和提拉米苏，索拉利斯却只要了一杯清水。他对任何食物都缺乏欲/望，别的方面也是一样。米娅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对她有感觉，公爵几乎可以说是无欲无求。
米娅喝了一口咖啡，小声说道：“以后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我可以偷偷溜出神殿找你。”她这话仿佛在安慰自己，因为她攻略成功回家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游戏里甚至没有公爵这个角色……
如果离开这个世界，她对他的记忆会不会像雨中的泪痕一般被逐渐冲淡，直至消散？
米娅下意识抬眸看向窗外。
丝丝缕缕的雨水打在透明的玻璃长窗上，留下倾斜痕迹，模糊了窗外的一切，她的眼眶被咖啡中氤氲的热气一烫，也微微有些模糊了，望向窗外的视野变成了灰白、翠绿和灰蓝的色块。
就在米娅出神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顶。
她掀起眼睫，对上一双盈着笑意的金眸。公爵不仅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揉了揉她的脸颊，“如果再哭的话，我都不想放你离开了。”
米娅吸了吸鼻子，连忙否认，“我才没有哭。”
黑发男人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
*
喝完咖啡以后，因为雨下得太大，米娅不想再逛街了，便和索拉利斯一起传送回了公爵府。
吃晚饭的时候，米娅有些出神。
她感觉公爵不是邪神。或者说，假如公爵是邪神的话，祂也在和她的相处中逐渐改变。他不像游戏里那样危险，自带疯批病娇属性，变得更懂得尊重她，考虑她的想法了。
如果是游戏里的邪神的话，当她表露出离开的倾向时，大概会立刻被他囚/禁在庄园里吧。
米娅摇了摇头，忽然想和公爵贴贴。
晚上的时候雨暂时停歇，她穿过玫瑰园，深吸了一口潮湿馥郁的花香，再次悄悄摸到了公爵的书房。
还和那天晚上一样，索拉利斯正在看报纸。
米娅：“……”再看下去报纸都要被你翻烂啦！
她这次没有蹑手蹑脚地接近他，而是走过去坐进了他的怀里。
公爵暗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眸中倒映出身穿丝绸吊带睡衣的少女。一瞬间的惊诧过后，他从身后抱住她，把脸颊埋在她的发间，呼吸着她发间淡淡的玫瑰清香。
米娅感觉到她的后颈被什么东西蹭了蹭。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那是他轮廓分明、削瘦英俊的下颌线。
她的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试图挣扎。
索拉利斯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宽大的书桌上。
米娅：“！”
她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他。
他单手撑在桌面上，微微俯身，金丝边框眼镜垂下细链，轻轻扫过她的掌背，是冰冷的金属触感。她甚至还能听到他低沉的呼吸。他的气息很冷，像阴冷雨夜的浓雾。她听到窗外又下起了雨，这次还响起了滚动的雷声。
雪亮闪电如一柄锋利长刀，劈开窗格，在书房的雕花地砖上映出剪影。米娅微微偏过头，看到她与索拉利斯近乎交叠的影子，是如此难舍难分。
他抬起一只手，扳正她的下颌，迫使她只能看着他。米娅又想捂眼睛，两只手腕却被他以另一只手单手抓住，按在她的头顶。修长手指抵住她的掌心，米娅能感觉到脉搏被他束缚，突突跳动的声音。
她的心跳也快如擂鼓，震彻耳膜。此刻她有种错觉，窗外的暴雨和隆隆作响的惊雷，都没有心跳的声音大。
一束闪电从晦暗穹隆劈下，雪白光芒照亮了黑发男人俊美无俦的脸颊。他半长的额发低垂，半遮住光洁英挺的前额，眉眼冷峻锋利，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那双冰冷明亮的金色眼瞳定定凝视着她，仿佛除她之外，世间一切皆无意义。
她从他的眼眸里读出了那未说出口的话。
他想要她。
米娅微微睁大了眼睛，唇瓣轻颤，如同误入陷阱的小动物，作死撩拨之前，未曾想到会有如此可怕的后果。
他绝美无瑕的下半张脸此刻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她看到那唇形完美的薄唇逐渐接近，眸光都有些恍惚……
冰冷的吻落在她的前额。
米娅的身躯轻轻一颤，被索拉利斯抓住手腕的双手，指尖微微蜷缩，清澈美丽的蓝眸蒙上了一层雾气，露出了求饶的神色。
但他却没有停下。
清冷的吻游移在她的眼尾、耳尖和脖颈，留下或深或浅的绯红印痕。米娅咬紧了唇瓣，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却以修长手指深入她浅金发间，托起她的后脑，使她被迫仰起头，嘴唇微微张开。
他吻上了她的唇。
仿佛有一簇烟花在脑海炸开，化作一股股细密电流，消散在大脑皮层的每一处。米娅的瞳孔微微扩大，生理性的泪水逐渐凝聚，在他吻得更深时，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划过白皙柔美的脸颊，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彩。
但这并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近乎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