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鸡同鸭讲(1/2)
“魁金?”正在和自家老婆散步的施晋尧接到了施小秋的电话。
施小秋确实被塞了皮肉骨的记忆但很显然对方并不准备把一切都告诉她,施小秋只能去问自己亲爹。
然而让施小秋没有想到的是,施晋尧居然对这个词很陌生:“这是谁新整出来的法器吗?”
“不是。”施小秋把她在鬼域的所见所闻和皮肉骨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施晋尧,并且提醒施晋尧小心一点,毕竟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帮施小秋“父母双亡,众叛亲离”呢?
而听了这话的施晋尧却困惑了:“你爸我都活了上千年了,确实没听说过什么魁金。不过他既然说魁金是由甲级上厉鬼弄出来的法器,那应该不会是太好的东西,小秋你可以帮秦文检查一下。”
“正在检查。”施小秋一边说,一边打量自己手上的心脏。
这心脏是秦文的,而秦文此刻和她并排在一起观察这颗心脏,它当然不会跳动,施小秋研究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特别:“这也不是傀金啊。”
“可能已经融进去了?”秦文将心脏接了过来。
他们此时已经回了超市,秦文这阵法还是挺有用的,来来去去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你俩掏心窝能不能把窗帘拉好,别吓到人。”郎道长打开了客厅的灯,过来将窗帘拉上。
“我们是背着窗户的。”施小秋撩起秦文的衣服,秦文此刻腹部是没有肉的,为了方便观测,施小秋看着秦文的器官,嘶了一声,“我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就他们俩这姿势这造型,换个灯光加个音效就能直接扔恐怖片里头了。
“皮肉骨那个王八蛋有话他说清楚啊!”施小秋有点抓狂。
“话说我觉得皮肉骨他看起来恶意不是特别重诶。”晓涂在一旁啃着薯片开口,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晓涂的动作一顿:“干嘛?”
陶琼枝眉头皱的死紧:“没有恶意?”
“是啊,要是真想让小秋黑化,那应该想办法解决掉我们,再解决掉小秋的家人。最好是搞点大事嫁祸在小秋的身上,他现在整的这些不痛不痒,让人生气但是压根没触犯底线不是么?”
晓涂嘴里啃着薯片,说话有些模糊:“那些普通人他也没杀,次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要是把那些普通人解决掉,那这业障多多少少会匀到小秋的身上。”
晓涂搞不懂这个皮肉骨想干嘛。
“他脑子有问题吧。”郎道长反正没有剖析别人内心的这么个习惯。
“不是。”开口的是秦文,他看向施小秋说,“他想让施小秋救他。”
施小秋愣住了,她睁大双眼。
秦文回想了一下皮肉骨的经历,继续说:“他不去同化我,只是因为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但小秋不一样。”
施小秋很幸福,就算有死期卡着,她也有家人和朋友,她的生长环境本身是很健康的。
因为施小秋和皮肉骨都不在三界外,他们身上有共通点。可施小秋和他也极其的不同。
皮肉骨已经陷入了死胡同当中,他的目标似乎只剩下了打破禁锢,而他曾经的执念都成了虚妄。
他报了仇,活了五百多年,经历岁月变迁,比之普通人他已经活得太久了。
皮肉骨只剩下了一个目标,而跨过目标之后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虚妄。
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现在要做得就像是跨栏,栏杆高的夸张,几乎不可能一跃而过,而哪怕他能跳过去,栏杆后面也是万丈深渊,一旦跌落那就是粉身碎骨。
他不想这样,他想要有谁能拉他一把,所以他没有把事做绝,他嘴里说的不饶人,但其实不会把“施小秋”完全逼到绝境,摧毁她的人格,因为那样对于皮肉骨来说就没有用了。
“你救不了他的。”秦文继续说,他的语气相当笃定。
皮肉骨了解秦文,而在看到皮肉骨的经历之后,秦文大概也能够推算出皮肉骨是个什么想法。
他是秦文的另一种可能,秦文本身道德底线还算比较高的,而且他是个执拗的尸,他也曾复仇过,只是当合作者的行为触碰到他底线之后他选择了放弃。
这些是秦文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
而皮肉骨已经崩坏了,他曾经作为“秦文”所坚持的,所在乎的,全部被抛弃。他的人格本就是经历了无数次破碎重组的。
他意识到自己的终点可能是毁灭,所以希冀有谁能拉住他。
此时出现的施小秋基本就等于他眼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这不是好事,完全崩坏的皮肉骨的精神已经处于一种空洞的状态了,要填满空洞需要提供无数的情绪价值,他要索取的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还没搞懂。
这是很危险的。
毕竟他活了五百多年,而施小秋只有二十多岁,救命稻草拽得太用力可是会断的。
“你没有这个义务。”秦文只说。
仔细想来,皮肉骨是可怜的,他走到如今完全是被动的,被动分割,被动的崩溃。
但此刻最好是摈弃这一切,因为可怜悲惨的过往并不会抹去他是个危险分子的事实。
晓涂愣了,她看了看秦文,又看了看陷入呆滞的施小秋,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如果你不说皮肉骨的心思可能会更好一些。”还不如不知道。
总觉得皮肉骨一下子就从神秘奇怪的反派大Boss变成了小可怜。
“大多数的罪犯都有个不幸的童年。”陶琼枝听到这里有些烦躁,“放下那点圣母心,我们谁都救不了。”
施小秋确实也没有想救人的意思,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自己,她更在乎的其实是秦文的想法:“你在可怜他?”
“没有。”秦文抿了下嘴唇,“只不过他曾经就是我,要说完全把他当成个陌生人也是不可能的。”而且皮肉骨做掉了一些本该秦文完成的事,比如报仇。
他的诞生也不是秦文主观能控制的,秦文如今对皮肉骨的感情比较复杂,东想西想,归根究底,最后能得出的结论也只是一声叹息而已。
这背后的是是非非似乎已经有些捋不清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把他吃了,很补的。”
准备了一大堆话想要安慰秦文的施小秋:……
好吧,秦文还是那个秦文,他永远都是向前看的,大多数时候抑郁俩字跟秦文无关。
而在聊完之后,晓涂却忍不住去看陶琼枝,刚陶琼枝反驳了她,这很正常,但是陶琼枝似乎很生气,而晓涂不明白这气愤的点在哪里:“琼枝?你怎么了?”
“什么?”陶琼枝反问。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晓涂指了指她的脸,陶琼枝就差把我不爽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施小秋也看了过去。
郎道长倒是没觉得意外:“她最近有一劫。”这是郎道长算出来的。
这次就连秦文都有些好奇了,施小秋则是直接询问:“什么劫?”
“好了。”陶琼枝打断她们,“没有什么大事,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解决问题,你们先自己做任务。”
她说完就直接起身回房,留下客厅里面的众人面面相觑。
施小秋做口型询问郎道长是什么劫,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郎道长也用口型回她:“桃花劫。”
桃花?陶琼枝哪里来的桃花?至今脱单的只有施小秋一个,其余人一直都是母胎单身啊,这还能犯什么桃花劫?
郎道长瞟了一眼陶琼枝的房门,确定她不会出来,而后一个大跨步就坐到了施小秋身边。
晓涂也赶忙挤过来,施小秋由于实在没找出秦文身体里隐藏的魁金,干脆暂时放弃。而秦文也伸着脖子准备听。
在开口之间,郎道长先施了一个静音的术法,而后她才开口:“桃花劫,烂桃花,不需要陶琼枝喜欢。”
“所以她在生气什么?”晓涂不能理解,既然不喜欢,那回头烂桃花来的时候解决掉就行了啊。
郎道长又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大门口,而后在有静音术法的情况下压低了声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你们还记得高中时候陶琼枝的那个同桌吗?”
“谁?”秦文和施小秋是同时问出口的。
秦文诧异地看向施小秋:“你不知道吗?”
“我是文科生,她是理科生,我和她不在一个班。”施小秋确实没有在意过陶琼枝的什么同桌,陶琼枝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那个混蛋跟踪她被她揍了一顿。”郎道长提醒施小秋。
“哦!”施小秋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让琼枝挨了处分的男同学?”
“卧槽?她还会遇到那个混蛋?”晓涂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显然有些不忿。
秦文很好奇,但他完全听不懂:“谁?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挤得更近了些。施小秋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紧贴在自己身上了,哦,为了听点八卦,这尸都不会害羞脸红了。
当年施小秋和晓涂那是文科班的学生,而郎道长和陶琼枝两个是理科班的,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郎道长了解的更详细。
简单来说那位和陶琼枝做同桌的男生行为有些怪异,而他其实算是被男生群体集体排斥的对象,而当时作为班干部而且行事干练可靠的陶琼枝从老师那里得知了那男生的家庭情况。
他的家庭只能用悲惨来形容,父亲跟人打架闹出了人命被抓起来了,母亲自杀。他是奶奶独自一人抚养长大的。而在学校因为沉默寡言又阴郁,基本没人搭理他。
在了解情况之后,陶琼枝被老师委派了关照这位同桌的任务,再加上她本人也觉得这男生实在运气不好,所以在各个方面都多有照顾。
这事陶琼枝没有跟施小秋她们提过很正常,因为这对于陶琼枝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举手之劳,能帮则帮。
后来陶琼枝打人,施小秋她们问的时候,陶琼枝也只是说那人惹到他了。
而事实是,长久的照顾似乎给了那男生一种错觉,他开始得寸进尺甚至是主动的对陶琼枝有些要求。
他让陶琼枝不要离班长太近,因为班长是个男的。他还会嫌弃陶琼枝长得太好看了,这样看着不老实。
一系列操作让陶琼枝匪夷所思,而陶琼枝的选择当然是远离。
只不过这男生反而更加穷追不舍,最后陶琼枝打人是因为他偷偷跟到女厕所去了,甚至吓到了当时在厕所的其他女孩。
施小秋全程震惊脸听完了前因后果:“妞妞你知道那男生的家庭住址吗?”
“你想干嘛?”郎道长警惕了起来。
“我去他家看看。”施小秋说,她说的看看肯定不是大白天,她准备深更半夜晃荡进去,以厉鬼的身份。
陶琼枝居然还隐瞒了这么一段,不过也是,对于陶琼枝来说这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那个男生还会找上门来?”
“你等等啊,我算算。”郎道长闭眼掐诀,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咦了一声,“这人死了?”
“死了??”
……
越景封此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往远方眺望,他所在的楼层很高,能够清晰地看到楼下奔忙的人群。
“你看着就像是准备跳下去的。”他身后有人说,“我希望你不要弄坏我的玻璃,这还挺贵的。”
闻言越景封扭过头,勾了下嘴角:“单纯的跳窗我可死不了。”
“没说你要死,主要是担心你一个不爽在我这儿玩蹦极,随机砸死一名幸运观众,我解释不清,回头别人说我高空抛物。”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衬衫和深红的西装马甲,看上去骚包的要命。
这男人长得不算特别优越,但相当的会打扮,越景封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吧脚放在办公室上头,他似乎不看看得爽男人这副模样:“你是准备公司破产了就直接去做牛郎吗?也挺好,你还能做到职业的无缝切换。”
“你不损人是会死吗?”男人将碳酸饮料递给了越景封,他办公室里头有个小冰箱,不过他这人除非应酬,不然不可能喝酒的。“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越景封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喝了两口饮料,而后拿起饮料对着配料表看了看,没有看出任何酒精含量的标志,无奈只能叹一口气,直接说实话:“我打算翘别人的女朋友。”
“噗!咳咳咳咳。”男人一口饮料喷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扭头快,这口饮料应该会落越景封脸上才对,男人吐完饮料之后惊疑未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你说什么?”
他诧异地看向了越景封:“你拿错剧本了?还是说脑子受了什么伤?”
越景封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男人。男人被他看得背脊发冷,咽了口唾沫:“你翘人对象这个行为不太道德啊。”尽管往常越景封的行为就足够丧心病狂了,但男人觉得他真没必要把“欺男霸女这条也给补上。”
男人和越景封是合作关系,并没有多深的友谊,男人喜欢口花花只是他自己的习惯,最后在越景封淡漠的目光里,男人叹了口气:“好吧,您说您要怎么做?让我搞到她的家庭住址,然后安排几个壮汉直接去抢吗?”
“一般壮汉根本抓不到她。”越景封冷笑了一声,“她又不是人类。”
“哇哦,但她不是人类我是啊,我和你们这些诡异的非正常人类不一样,我脆得很,随时可能会死的那种。”男人耸肩,“我能帮个什么忙?”
“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越景封没有否认男人对他自己的评价,只是说,“你最有用的是你的公司,当然了,这是你爸那一辈打下来的基业。”
男人没有生气,毕竟无论如何公司已经在他自己手上了,而且有越景封的帮忙,他不需要太多的商业头脑,因为他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
至于他的父亲,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个死人了不是么?
越景封继续说:“你只需要让她中个奖,随便去哪个沿海城市三日游的那种。剩下的可以交给我。”
“这个好办。”男人打了个响指,“随便给她按个什么由头,她会买我们公司玩具吗?”
“她从来不买玩具。”越景封接话,在男人的沉默中,他起身,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但这是你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出一个解决之道。我希望一周之后能够听到你的好消息。”
男人:……
他们这就是个玩具公司,对方压根对他们公司没兴趣,不去买,他怎么安插中奖环节?
男人觉得这简直要了命了,但很显然越景封是不会体谅他的。
越景封扔下一个任务就走了,压根没有给个建议和方法的意思。
之后男人寻思了可以在对方女孩家附近弄个抽奖点,就弄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多少生活用品就能免费摇一次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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