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2)
沈敬寒是这样一种人,春天的树,或是夏天的泉水,他不浪漫,但是稳重妥帖得让人心安。他早早地告白过,但清鸢始终未曾明确答应。
清鸢大学毕业那一年,周楫与新的成员组成的弥冬乐队前来她的城市开演唱会。
那个夏天热得天空都要烧起来,清鸢混在人群里,看着闪烁的镁光灯下,周楫已经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模样。他不再畏惧舞台与观众的目光,唯一不变的是他不加修饰的声音,依然直入人心。
演唱会结束,清鸢在公交车站竟然碰见多年未见的方程。方程已经当了父亲,过来出差正好碰见周楫演出,于是便决定过来看一看。
清鸢与方程说起一些往事,问他:“你不去后台跟他叙旧吗?”
“不必了,看他发展得不错就行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跟他一起去北京?”
“我们乐队的灵魂本来就是周楫,大家并非多有才华,也比不上周楫对音乐的痴迷。那时候做不出成绩,已经人心浮动了,听说有人挖周楫去北京发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清鸢沉默着。
“你呢?和周楫还有联系吗?”
清鸢语塞,“我……”
方程的目光饱含“过来人”的深意,“我理解,毕竟那时候你们还年轻,经不起那样的压力。”
清鸢不以为然,她那般信任他,可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将她骗得团团转,“是吗?他居然会觉得有压力?”
“当然,那天你父亲找过周楫之后,他拉着我喝了一晚上的酒……”
清鸢怔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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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试图将最后那次与徐懋国的争吵渲染得更惨烈一些,然而真实的场景也不过只是单方面的质问。因为事实如此明了,若非徐懋国找过周楫,周楫不至于走得如此决绝。
她想到那个在车站等天亮的清晨,如潮的旅客与她擦身而过,一个孩子在进站之前放飞了自己的气球,它在灰白的天色里红得那样好看。
那个暴雨的午后,她看着钩花的盖布被大风吹走,卷进不知哪户人家的窗里,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