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法理不外乎人情(2/4)
尤其一位铺军小军官,磕得额头都是血,脸上全是泪水。
“小的实在无奈!不收些贿赂,一家老小都要活不下去。”他嘶嚎哭叫着分辩道。
“说清楚!你可是厢军军官,朝廷每年都有发俸禄,怎么还能让你一家老小饿肚子?”李简恶狠狠地说道。
这位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位禁军军官忍不住先开口。
“上官有所不知。小的在河东拼了半条命,终于立下些军功,转资后擢升为十将。又花了钱,托了关系,调到开封城来宿值。原本想着能多捞些钱,却不想天子脚下,禁军的粮饷都没有给全。”
“去年的粮饷才给到十月,还打了七折。俺一家老小近十口人,调京运作时落下的亏空,还有自家的兵甲弓械要修缮更新,哪样不要钱?想着能不能在街面上分些利是钱贴补下。”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利用巡逻职权去街面敲诈勒索一番。
“可是人家早就有了定规。这街那巷,每铺每店,利是钱谁来收,初五十五收,谁该分多少,都是有定数的!那里轮得到俺们这些新调来的外来户?”
“再说了,街巷上的店铺,谁知道是哪家官人暗中罩着的。俺要是敢胡乱去伸手,不仅这身军衣要被扒,说不定连小命都不保。”
“上官,俺们不收些贿赂,一家老小就要饿死。城外数万饥民,好歹还有官家仁德,赏碗稀粥吊着命。俺们老小要是断了粮,连乞讨救济都没的地方去啊!”
这位禁军军官的哀诉,引起其他四位的附和,那位连连磕头的铺军军官回过气来,哀嚎哭诉着。
“上官们啊,禁军的军校们都如此,俺们这些厢军更惨了。小的原本在濮州过活,那年遇上大水灾,田产房屋全无,一家老小被收入厢军中。去年调来开封城当巡逻的铺军。想着还是件好事。”
“小的以前还兼做泥瓦匠营生的,想着巡铺三个时辰,余下的时辰就给人去做雇工,也能挣些钱粮来养活一家老小。偏偏巡完铺,这家官人点,那处衙门要,来回地当值应差。当仪仗,做杂役。当牛做马,耗时费力,拿不到半文津贴赏赐不说,还要自备干粮。”
“小的有些同僚,穷得实在没有办法,一家老小轮流穿上仅有的两身衣裳,去城外饥民营里混口饭吃。还有的同僚,妻女有几分姿色,傍门卖笑养活老小。上官啊,小的真的实在没法子了!”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嚎的五人,李简想说些什么,可是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本朝重文轻武已经到了一种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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