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2)
“夏油……同学?”
在温暖干燥的怀抱中,我终于能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印上了视网膜,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是御野光见会死去理智的恐怖笑容,这和我的日常相差甚远。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离人类的日常相差甚远才对。
人类和人类的争斗,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自始自终萦绕的都是有关「生存」的欲.望。
为了个人的生存,为了集体的生存,高位者向贫弱者挥舞镰刀,贫弱者朝高位者亮出獠牙。
社会资源,信仰立场,想维系的关系,想守护的尊严……
只要掌握最本源的动力,合理分配权益,按照理论来讲,世界上就没有无法侦破的案件,没有不能调和的争端。
但咒术这个新的领域不同,咒灵不同于人类。
人类是由感情和理智相互作用、牵制、影响,从而做出一系列行为的碳基生物。要做比喻的话,感情就是一片汹涌波涛的海,理智则是供人得以前行的船。
当船舶消失,海面卷起巨浪,人类就只能仰着头挣扎不被淹没。
感情会害死人,更何况是纯粹的负面感情。
那些围绕着及川静弥的怨灵从头到尾都没有多余的目的,他们只是想要及川去死。
而及川将这样的感情照单全收,通过术式尽数传递给了我。
最坏的可能性,我为了维持自我的知性而选择扼杀自己。稍微好一点的可能,我会成为第二个「及川静弥」。
但他的打算被遏制了,因为夏油杰。
感觉没有那么失控后,我尽量冷静下来,站直身体,手还搭着夏油的胳膊。
可能是被他救了的原因,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被恐惧笼罩过的内心都能稍霁。
“我和硝子在外面看见了辅助监督,那家伙什么也不清楚。硝子想问什么时候能结束,但是联系不上你们。”
“嗯,”我小声应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抬起头问,“五条呢?”
“在楼顶的天台。”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在及川静弥的记忆里呆了多久尚且不知,就比对现实而言,时间意外地并没有过去很长。
负一楼的陈设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之前的房间安安静静,那位垂危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呼吸还算平稳,及川和两个咒灵却不在那里。
如果五条悟在天台的话,那就是他把他们……诶?
额头覆上来的热度中断了我的思考。
我又一次仰头抬起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夏油杰搭在我额头的手,他的掌心有薄茧,只是轻轻贴合在皮肤上都有很清晰的触感。
和暖和的怀抱不一样,他的手心凉凉的,在呼吸起伏间传递来微弱的震动,这一点震感像是过电般让人头脑发麻。
突兀的,比起之前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我居然更害怕自己产生这样的感觉——非被动的,完全是由这具身体产生的陌生情感。
视线下移则是夏油杰的双眼,他有些担忧,反复试着温度:“你发烧了。”
“啊?”我下意识抬起手,想自己确认一下。
或许真的是发烧的原因,一时间我居然没忘了此时夏油还没把手拿下去,摸半天只是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完全没有摸到自己额头的实感。
而且一点也不烫啊……
我还在纳闷夏油杰是怎么判断的,对方却直接弯起手指,干脆的握住了我的手背,有些好笑说:“不用确认了,可以肯定的确发烧了,走吧,先出去让硝子简单处理一下。”
我愣住了,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然后我立刻被自己蠢到想要钻进地底。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这是现实里能真实存在的笨蛋吗?!
已经过载的小脑袋瓜因为生理性发热而暂停了思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像之前面对夏油杰就已经尴尬过好几次。
我是真的没想到,连害臊这种东西也可以熟能生巧……
没,没关系!笨蛋是吧,笨蛋人设也不失为一种在关键时刻拥有奇效的制胜法宝!
破罐子破摔般,把他的手从我额头上顺下来之后,我改用双手合住他的整个手部。
“没事哒,”我哥俩好似地晃了晃手,松开后朝他露出一个笑,“我有无论如何也要确认的事情,还是一起去看看五条那边吧。”
“……”
“夏油同学?”
“嗯,”他垂眼看着被我包起来的手掌,敛下的眼皮挡住了大半个瞳孔,半晌后才重新开口,“不用担心悟,他能解决好的。”
“倒也不是担心他,我比较担心我俩,”我松开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借此清醒一点,“走啦走啦,这次有你们在一定没问题的!”
而且我也想不到及川静弥这个家伙还有什么恶心人的手段了,这个人在我这里已经完全透明。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父母也没我了解他。
及川静弥,赶紧过来叫爹!
可能是想要教他重新做人的愿望太过于强烈,在到达天台,站在那扇关着呃门前的时候,就连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夏油杰也看出来了那么点苗头。
“夏油同学,你会飞吗?”拧开门吧前,我问道。
夏油杰:“?”
“只需要维持稍长时间的腾空状态就可以,”我单手拧开门,另一只手探上腰后的枪套,“虽然无法保证这样有效,但在这栋建筑发生破坏的时候,请务必保证自己没有接触到地面。”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打开门之后,天台的状况映入眼帘。
天空是没有边际的一片黑,即使往远眺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明明没有光源,这里的光线仍然十分充裕。
或许是害怕病人出现意外,疗养院的天台似乎有做很严密的防护措施,边缘有比寻常天台更高的两米网状护栏,靠外的位置有两排木质长椅。
及川静弥靠在长椅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正在和触手周旋的五条悟。
五条悟没有用杀伤力巨强的那些招式,而是采用了原始的攻击手段。
看得出来,他很仔细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和范围,徒手将触手硬拽出岌岌可危的紧绷状态,那些试图扑上来的其他分支则是被他用带着咒力的拳头尽数捣碎。
等等……我为什么能看见咒力了?
我推了推眼镜,总觉得不是它的功效。
犹豫着姑且摘下,重新看过去。结果不论是触手咒灵还是五条悟的咒力,在没有眼镜的作用下,我依旧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及川静弥那家伙精神污染的副作用吗?不,这样的话就不能称作副作用。
继精神不正常后,我的身体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尚且不知道这是否为一件好事,但我多少有点痛心——可恶,这副眼镜可贵了!
禅院甚尔那家伙完全是坐地起价,狠狠地宰了我一笔,结果居然没用过几次吗!
我和夏油杰的出现也引起了现场的变化。
及川静弥立刻注意到了我们,他低声说了什么,身后处于消隐状态的咒灵迅速出现。
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咒灵带着他向上腾起,速度很快,一眨眼就出现在了护栏边缘。
按理说这样是出不去的,但他现在的做法无异于在表达「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
逃是不可能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逃的。
我当机立断,左手稳定住右手手腕,头微侧着冷静地判断着瞄准点。
不再犹豫,“砰——”地一声后,有什么东西坠落,护栏晃动的混相声传来。
dàn • yào炸开果然波及到了护栏,两米的网状护栏被炸开一个洞,同时被开洞的还有及川静弥的膝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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