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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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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那年的除夕夜,很晚,他突然给她打电话。

她接到时还有些诧异,而电话那头的司柏燃语无伦次,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司柏燃也会害怕、会软弱。

他告诉她夏烟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

兰思唯听着,全身开始发冷。她不受控制地,想起周婷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也变得语无伦次,哭着对司柏燃说:“司柏燃,要不放她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在电话里沉默了会儿,最后只说:“兰思唯,求求你了,最近一段时间,多给她打打电话。”

他用了“求”这个字眼,兰思唯心底掀起巨大波澜。她自然知道司柏燃是怎样的人,怎样的家世,“司”这个姓氏太过强悍。

而这样一个人,为了夏烟甘愿去求她的朋友,说不上伏低做小,但也是破了他的原则。

第二次是几个月后,那时夏烟已经决定离开,她告诉了兰思唯,却独没有告诉司柏燃。

可司柏燃知道,他和她朝夕相处,她要离开,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来找兰思唯。

他对她说:“烟烟走后,你常和她联系着,她不是个主动的人,不要让她觉得自己走了就没人惦记。”

她记得那天司柏燃一脸疲倦,带着颓意,提起夏烟时,他眼圈都是红的,但又极力忍耐着。

平日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唯独在面对夏烟时,他放弃了全部的原则。

她问:“你舍得吗?”

司柏燃当时怎么说的?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不是分手。”

兰思唯在他的话语里,听到了笃定的意味,仿佛下了一辈子的注。

这几年,她和司柏燃的联系越来越少,但也从未听过他身边有其他人。

她一直以为,他是在等夏烟回来。

甚至有时候,她会怨恨,怨恨夏烟为什么这么狠心,舍得抛下司柏燃、抛下他们这一群朋友自己离开。

直到去年赵希希复出,兰思唯开始怀疑,怀疑司柏燃是不是已经往前迈了。

留在原地的,不过是她这些旁观者。

明明是别人的爱情,她却入了戏。

从二〇一六年到现在二〇二二年,六年的时间,原来再深的爱都会褪色。

连司柏燃这样深情的人,也被时间打败。

兰思唯心中难过,她扯起唇角,换了一个话题:“快回来吧,过完节装修师傅也要复工了。”

夏烟那房子才装了一半,春节停工前她请师傅们吃饭,有个师傅说过完年不来了,在北京活着也太累了。

饭桌上另一师傅感慨道:“在哪儿不累呀?这年头钱难挣呀!老家工资更低!”

“谁让咱命不好,像夏小姐这样,年纪轻轻不就买这地段儿的房子了?有些人天生命就好,前两天我看到夏小姐还有豪车接送,是男朋友还是家里人呀?”

豪车其实是兰思唯的。

不过夏烟当时只是笑笑,没反驳,更没在意这师傅语气里的暗讽。

当年最难的时候,一个月只有四百块钱,四分之三还都花在了陈穗芬身上,她自己连碗馄饨都舍不得吃。

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差点儿忘了装修这回事儿。”夏烟说道。

“什么记性。”兰思唯说着,忍不住去摸烟盒。

“你换个地儿抽,在阳台不怕被拍呀?”

“差点儿忘了。”兰思唯忙收起烟盒,进了房间。

夏烟轻笑起来,这人刚还吐槽她的记性。

兰思唯怕她爸妈进来,还把卧室门给锁上,结果从包里掏了半天只掏到烟,打火机没带。

她从抽屉里找到一根不知哪年买香薰蜡烛送的火柴,划了好几下,才曳出一道光亮,烟被点燃。

夏烟忽然想起司柏燃遗落的那只打火机。

她从床上坐起来,起身去掏包,所幸还在。

兰思唯眼尖,瞧见她手里的打火机,问:“谁的呀?你不是不抽吗?”

夏烟用指尖摁开盖子,火舌吐出,又合上,“司柏燃的。”

“靠。”兰思唯倏地被一口烟呛住,咳嗽了半天,“什么时候碰到的?”

“昨天中午。”

夏烟很坏,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便不再往下说,要挂视频。

“有本事你别回北京。”视频挂断前,兰思唯撂下一句狠话。

真是的,还拿她逗起了乐子。

她一个局外人,为了他俩劳心伤神容易吗?

夏烟听着兰思唯的威胁,愉快地笑起来。

视频挂断,通知栏蹦出两条消息,第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现在才显示。

一棵燃烧的柏树:“彭茵茵说打火机在你那儿?”

第二条是五分钟前发来的。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不爱回我微信。”

……

夏烟不知道自己怎么落了个不爱回微信的名儿。她好像也就是和他玩暧昧那段时间,才不怎么回他微信吧。

XY:“在我这儿,你什么时候要?”

他像是一直盯着手机,在她微信发出去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便回了消息:“现在”

一串数字紧随其后,很容易辨认出那是酒店的房间号。

夏烟僵坐了会儿,然后脱去睡衣,换了一条裙子。

那条吊带裙子是浅白色的,衣料纤薄,裙摆上有精致的紫色蝴蝶刺绣,她往外头搭了件紫色的针织开衫,和身下的蝴蝶相呼应,鞋子没有换,还是在酒店穿的那双凉拖。

她刚洗完澡只涂了面霜,素着一张脸,分外白净,露出的那截小腿和脚背也白得晃眼。

司柏燃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是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可以比拟的,那是他熟悉的、独属于她的味道。

令人魂牵梦萦。

“给。”她站在门外,朝他伸出手来。

那只铂金打火机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她的手指也那么白净,十指空空,没有一个装饰品。

他抬手,却没去接打火机。

而是握住了她的无名指。

“戒指呢?”他问。

“什么?”夏烟一愣。

“我问你戒指呢?”

“没有,那不是对戒。”

他似是怔了怔,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灯下色泽莹润。

她留给他的。

上边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这是她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他一直戴着。

“我不信。”司柏燃说。

他的体温残留在她的皮肤上,很烫。

“你生病了?”夏烟蹙眉。

中午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异样,穿搭也是休闲风的。

现在却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抽身,穿着件黑色的衬衫,挺括线条勾勒出好身材,领带估计是被拽过,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扣子也解了几粒,露出锁骨。

身上还有酒气。

正经之间又掺着几分混不吝的公子哥气质。

这种气质很微妙,也很熟悉。

以前他应酬,不得不喝酒。每次回家后,喝得微醉,就会闹点小脾气,比如不好好解领带,故意扯得乱七八糟,非得让夏烟去帮他解。

她帮他解领带的时候,他就不再闹,手指搭在她的腰上,一边暧昧地画着圈儿,一边给她讲起饭局上那些人的恩怨纠葛、私下的龌龊事儿。

他很少在背后议论人,也只有喝了酒才会说两句。

每每讲这些的时候,夏烟便觉得他那副样子很好玩。

此刻,司柏燃看着夏烟,怔怔地看着,眼底发热。

他没病,只是喝完酒吹了点风,身体正散酒热,体温比平时高。

可他不介意在她面前示弱。

“嗯,病了。”他点头,带着微醺的醉意,拉住她的手。

他太想她了。

晚上被人灌酒时他没拒绝,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喝到最后,血液都在沸腾。

他幻想过无数次和她重逢时的画面,可当这一幕真的到来时,他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在呐喊。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忍着。

忍着不去抱她。

忍着看她和自己装不熟。

忍着看她能忍多久。

直到房间的门被敲响,她来了。

她终于来了。

开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颤。

夏烟的手腕被他握住,他忽而一用力,把她拉了进来,随后一脚踢在门上,把门关紧。

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脸,温润如玉的触感。

这是真实的、活生生的夏烟。

不是他梦里的夏烟。

司柏燃闭了闭眼,再睁开,确定自己不是喝醉了,不是在做梦。

他怕像过去夜里的无数个梦一样,梦醒了,她便也跟着不见了。

但也是那一个个梦,让他得以饮鸩止渴。

中途有段时间,司柏燃做梦再也梦不到夏烟,他每天都陷入惶恐和焦灼中,以为夏烟忘了自己。

但那会儿公司正遇到危机,前技术总监泄密,他忙得焦头烂额,一刻都脱不了身。

直到一个月后处理完烂摊子,他才得空跑去洛杉矶看她,看她在海边学冲浪,总是摔跤,腿上青青紫紫一大片,但她很快乐,时常和同伴开怀地笑起来。

他站在阳光热烈的海滩上,远远地,也跟着她一起笑。

那自然不是他第一次去洛杉矶。

在夏烟不知晓的无数个日夜里,他往返于北京和洛杉矶,有时只停留几个小时,只为匆匆见她一面,奔赴一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约会。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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