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2)
一四年岁末,夏烟他们一群人去了海南。
原本只有夏烟、兰思唯、周婷、赵希希四个人,到后来,不知是谁提议的,司柏燃、昼短、付与、葛星河,还有赵希希当时的男朋友,也跟着去了。
用兰思唯的话来说,就是怎么也得找几个负责结账的。于是又叫了几个人。
后来再回忆起那段时光,总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那是她们宿舍四人关系最好的一年,好到一起去旅行。
海南的天很蓝。
与之相反,那年冬天北京的空气愈来愈差。
夏烟总是咳嗽,差点儿咳出了肺炎。司柏燃为此在家中安装了空气净化器,还让阿姨每天给她煮梨汤喝,到后来夏烟见到梨子就头疼。
咳了一冬天,她的嗓子都要比夏天哑上两分。司柏燃听她说话时,总觉得费力气。
“等以后退休了,我们冬天就来海边住吧。”他说。
夏烟在脑海中畅想了一番退休时的画面,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司柏燃老了是什么样子的。
“那还要多久?”她问。
“等我三十岁的时候就退休。”
夏烟一下子笑了:“你三十岁就退休,那以后还有那么多时间,你要做什么?”
那时他们正坐在沙滩上看日落,海面被金色余晖晕染,呈现出一种深邃耀眼的景象。
司柏燃就在这碎金中,漫不经心地说道:“帮你养小孩儿呀。”
夏烟哭笑不得,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你这么喜欢小孩子?”
司柏燃想了想,认真地说:“你这么无情无义,到时候肯定忙着自己的工作,总不能让咱们小孩儿当留守儿童吧。”
夏烟瞪了他一眼:“谁无情无义?”
“谁把我赶到了客房谁无情无义。”司柏燃冷飕飕地道。
因为前段时间肺部感染,加上半夜睡觉时夏烟怕自己咳嗽吵到司柏燃,她便要和他分房睡。
为此,司柏燃很是不满,可抵不过夏烟态度强硬。
不过,夏烟好几次早上醒来时,司柏燃又睡在了她身边,也不知道这人半夜几点爬上来的。
她说:“我那是为了你好。”
太阳一点点下落,司柏燃从后边抱着她,嘴唇贴着她的耳垂,说道:“不要你为了我好,没有你我睡不着。”
夏烟耳朵一阵发麻。
司柏燃越来越粘人,有时她抱着Dollar时间久了,他都会吃醋,问你怎么不抱我。
夏烟每次听到他这么幼稚的问题,都会甩给他一个白眼。
“不知道Dollar今天乖不乖。”出来这么几天,她便有些想念那个毛茸茸的家伙了。
Dollar实在是只调皮的狗狗,并且非常认生。上次她和司柏燃去外地,把它放在了夏泽川那儿,Dollar差点儿把夏泽川的家给掀翻,还咬了他一口。
夏泽川由此和Dollar结下了梁子,那阵儿总是给夏烟打电话,让她赔偿自己精神损失费。还说她家的狗像司柏燃,都心肠歹毒。
被夏烟骂了一通。
司柏燃:“要不我们给张姨打个电话,问一问?”
夏烟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张姨。这个点儿,张姨应该在听评书。
海滩上有人在弹吉他唱歌,围了一圈的人。
忽然,那声音变成了他们熟悉的音色,夏烟和司柏燃同时向那边看去,只见人群中央站着的果然是付与,他正拿着话筒试音。
又弹了两下吉他,开始正式唱歌。
不得不说,司柏燃他们家的人都很有艺术细胞,尤其是他姥姥这边。
付与唱歌比起司柏燃也不遑多让。
那晚,他唱的是许冠杰的《天才白痴梦》。
天才有天才的梦,白痴也有白痴的梦。
不过可能是因为少年还未受过多少锉磨,声音不比许冠杰的深沉,少了一点儿历尽沧桑的韵味,却多了几分少年人对梦想的憧憬和志得意满,也别有一番滋味。
“人皆寻梦,梦里不分西东。
片刻春风得意,未知景物朦胧。
人生如梦,梦里辗转吉凶。
寻乐不知苦困,未识苦与乐同。
天造之才,皆有其用。
振翅高飞,无需在梦中。
……”
付与长得很帅,只是平日里,在司柏燃的映衬下,会稍显逊色。可是在这样的夜色里,在这样的歌声中,即使是五分姿色的人,也会变成七分。
更何况付与本来就有七分。
人群里有小姑娘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跟着唱起来。
夏烟靠着司柏燃的胸膛,看着付与,也觉得养眼。
司柏燃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经过一冬天,又没了。
“看他看得这么认真?”
“他有我唱得好听?”
司柏燃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夏烟回过头白了他一眼:“有些人唱得好听又怎样,还不是自己藏着掖着,我们又听不到。”
司柏燃轻笑。他的确是不爱唱歌,尤其不爱在大庭广众下唱,那些人的目光都太过炽热。
夏烟八卦地问:“你弟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司柏燃:“他上大学一直没交吗?”
夏烟想想,然后点头:“好像没,不过据我所知喜欢他的还挺多的。”
司柏燃看着远处的付与,说道:“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不交也好,他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夏烟无语:“有你这么说自己表弟的吗?”
司柏燃浅笑道:“这不是在他表嫂面前我才说实话。”
夏烟忍不住有些脸热,开始撺掇他:“你要不要去唱一首?”
司柏燃摇头。
她不满。
司柏燃说道:“你看那几个小姑娘,看付与的眼神就像Dollar看到了肉骨头,我要是去了,你不吃醋?”
夏烟听他这么形容,忍不住笑,然后她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去吧,我菩萨心肠,造福大众,绝对不吃醋。”
司柏燃没忍住骂了句:“没良心的。”
夏烟大笑起来,从他怀里站起来,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司柏燃再一眨眼,这人已经跑到了小型live的人群周围。
原来是兰思唯来了,她从后边弹了一下兰思唯扎好的丸子头。兰思唯回头,看到是她,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去抓她的头发。
司柏燃远远看着两人打闹,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比起两年前的夏烟,如今的她,要快乐很多。
他站起身,也向那个方向走去。
那个晚上,付与一连唱了好几首。
周婷躲在远处的椰子树下。
她的视线从他身上逐渐落到脚底的沙土上,然后她在心中一寸一寸地丈量着,得出结论,她距离付与,大约一百米的距离。
——可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那段时间,他们每天除了玩就是玩。
深夜一群人聚在路边的海鲜大排档吃东西,谈天说地,喝多了还会吹牛。
这趟旅行,昼短和付与成了好朋友。付与是跟谁也能玩,而昼短是发现付与也有做导演的潜质,两人的理念很合。
并且,他和付与相处,要比和付与的表哥相处自在很多。司柏燃总会让他有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让他想起自己的出身。
昼短和付与一杯接着一杯的啤酒,付与拍拍昼短的肩:“哥们儿,到时候你成了国际大导演,我就当你电影的男主角。”
兰思唯忍不住看向俩酒鬼,说道:“我才不要和你演情侣。”
付与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半晌,打了个酒嗝说:“又没让你演。”
兰思唯想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只可惜她和付与之间还坐着一个昼短,她说:“我家昼短的电影,当然要我当女主角。”
葛星河之前在叔叔的公司实习。今年毕业后,她违背父母意愿,去了一个奢侈品牌当设计师助理,还没转正,便辞职了。
那阵子她正在迷茫中,脱离了校园的象牙塔,对社会上的万事万物都尚陌生,她问:“你们都有什么梦想没?”
平日里觉得矫情的话,在酒精的催熟下,也自然而然说出了口。
她先看了眼昼短,“这位不用说,肯定是当大导演。”
昼短略微腼腆地笑了笑。
付与踢了脚地上的易拉罐,高声道:“我就希望,以后中国电影史上可以有我的名字,老梁上课用的教科书上也得有我的名字。”
老梁是他们的专业课老师。
兰思唯看着他,“呦”了声:“您这志向不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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