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2/2)
在那么一个溺爱的环境下长大,还给明裳歌惯出了一身的娇气毛病。
但也不可否认,她的身上,充满了军中的大义和爽朗。
只是等明裳歌到了十岁之后,明劲光也明白了男女有别,这军中还是不适合一个女人经常来往,他把明裳歌送回了明家。
也恰巧这时,皇帝宣召明劲光去驻守西北边疆,明劲光也不想把明裳歌带去西北那样艰苦的地方。
但谁成想,等明劲光一走,大房就直接把明裳歌送去了荆州的庄子上。
美其名曰,南方气候宜人,适合养病。
明劲光远在西北,这种事情也无法插手,明常青手里无权,也无法左右大房的决定。
所以明裳歌就这么被送走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过盛京,也没再见到明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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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雄和陈泽也是多年未见明裳歌了,从昨晚接回明裳歌后,两人就经常抽空拉着明裳歌闲话叙旧。
明劲光相较于他们两个,就显得淡定了许多,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就昨天一天,他都恨不得把眼睛长在明裳歌的身上。
怕只是碍于明裳歌长大了,明劲光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直接上去一个熊抱了。
陈泽人到是话多一些,一天到晚像个小喇叭似的,见明裳歌到主账来了,便赶紧过来给她搬来一个小板凳,跟小时候一样宠爱着:“咱们歌歌今天不再多睡睡吗?起的这么早?”
明裳歌坐在板凳上,她往后坐了坐,晃荡着脚丫子,跟幼时一样的动作习惯:“沈谬说早起对身体好的。”
她来这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沈谬,现在这个沈谬让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
但这也是明裳歌的目的。
如果她不主动提起沈谬的话,明劲光是不可能给她说军面上的事的,既然要主动提起,那就不如一来就说。
明劲光原本笑着的脸,突然怔住,他渐渐地开始严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爷爷来这里,还要帮圣上清剿荆州的匪徒。”
明裳歌拿起边上的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点头“嗯”道。
这个她知道。
明劲光:“那你就要知道,只要是匪,我就得清剿。”
“那如果不是匪了呢?”明裳歌反问道,“这个匪徒的定义也没个标准,沈谬他们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前段时间大旱,他们还主动给难民发粮。”
明劲光看着明裳歌的眼神有点微妙,他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孙女了。
突然间,他感觉自己这个孙女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明劲光放下手里的羊皮地图,看着明裳歌,认真地问道:“歌歌,你是真的看上那小子了吗?”
明裳歌顿了下,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地问她这个问题。
喜欢是什么?
就跟阿娘和阿爹那样?
一起睡觉吃饭吗?
没人教她,也没人告诉她。
“不知道。”明裳歌呆愣愣地吹着手中的热茶,“他先前对我挺好的,我不想他有生命危险。”
很简单的因果关系。
明劲光瞥了眼周围的王雄和陈泽,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的心思,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一群大男人也确实不好插手他们小年轻的事情。
不过明裳歌提起的这件事倒是让明劲光有些意识到了一些事,确实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是歹毒至极,如果全都杀无赦,也确实过于残忍了。
这里还站着王雄和陈泽,明劲光就先简单给明裳歌一计安慰:“这个问题爷爷先前有考虑过,爷爷会让一些还心存善意正途的人入军,收制编队,纳入我们明家军中。”
其实明裳歌来这么一趟,也就是为了这句话,只要明劲光不一刀断就好,至于最后要不要去明家军,还得看沈谬自己的意愿了。
不过沈谬目前好像……
她再劝劝吧,沈谬是个明辨是非的,肯定会答应的吧。
想明白这些,明裳歌把茶杯放下,笑眯眯地朝明劲光喊着:“爷爷,什么时候开饭呀?歌歌都饿了。”
明劲光宠溺地看着明裳歌,他走过来摸着明裳歌的头:“爷爷这就去叫他们开饭,不过开完饭后,我们就要启程去汉口了,你记得回去收拾收拾。”
汉口是荆州知府的所在地。
“为什么要去汉口啊?”明裳歌问。
明劲光答道:“爷爷要去跟知州大人商榷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明裳歌无权多问,她也不甚感兴趣,便也就听听就过去了。
跟着大家伙一起吃了一顿之后,明裳歌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许多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看了,秋月和春花也都在忙着,明裳歌便也过来帮忙。
突然间,明裳歌注意到了妆匣里的流苏海棠木簪子。
是沈谬给她的那支。
秋月正好在旁边收拾着明裳歌的首饰,先前明裳歌还几大箱子的首饰,但是上次为了帮土匪寨换粮食,不仅把自己带的一些首饰给当了,甚至还把庄子上的家底全给土匪寨了。
现在这个妆匣里就零星几只常戴的簪子了。
秋月看着明裳歌拿着那支簪子呆住了,过来打趣道:“小姐如今这么喜欢这支簪子啊?”
秋月突然的一问,把明裳歌给叫醒了,她看着秋月,答非所问:“你知道什么算喜欢吗?”
“啊?”秋月也没接触过这些男女之事,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知道如果能够和喜欢的人成亲,那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成亲吗?”明裳歌第一次觉得自己跟这个词很接近了,“那我怎么知道成亲的是不是我喜欢的呢?”
秋月笑着:“奴婢觉得,只要一想到要和那个人成亲,就能高兴得不得了的,那就是喜欢吧。”
明裳歌喃喃着,如果一想到能和沈谬成亲,她会高兴吗?
她好像没有那么多的想象力去设想这个问题,她不敢想能和沈谬成亲。
她好像跟沈谬也没那么熟吧。
就是亲了两次而已。
还就只有两次。
应该也没有喜欢吧,顶多就是色令智昏。
但是等会就要走了,明裳歌还没来得及跟沈谬说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一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愁。
明裳歌环视了一下四周,她突然想到了刘叔。果不其然,刘叔就在帐篷外面,明裳歌叫住刘叔:
“刘叔,我们马上要走了,你能不能现在帮我去山上一趟,帮我叫一下沈谬啊,你就跟他说,我在溪边等他,我这里落下一件他的东西了。”
这种小事,刘叔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随即就跟着骑马出发了。
刘叔一个人骑马动作很快的,明裳歌帮秋月她们收拾好之后,就赶紧往溪边跑去。
等明裳歌跑到溪边,她就发现她干了一件蠢事,这条溪那么长,没有具体的地点怎么碰面啊?
不过话已经说了,明裳歌也没法改变了。
上次碰见沈谬他们洗澡的地方是在上游,明裳歌凭借着记忆里的路朝上游走去。
她猜沈谬应该也能去上次他们在溪边洗澡的那块地方吧,这也是他们俩唯一一处共同有记忆的地方了。
想到这些,明裳歌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她也不算太蠢。
但是不到一会儿,明裳歌又开始恨不得给自己扇两个大嘴巴子了。
这个破地儿竟然还不太好找,她来回走了几路了,都找不到上次她坐过的那个大石块。
就在她又打算走回下游,准备再走一趟找找看的时候,突然一粒小豆子弹向了她的脑门儿。
妈的,见了鬼了。
明裳歌捂住自己的头,烦躁地喊着:“哪个shǎ • bī没事找事啊?”
“喂!”沈谬站在树枝上,懒散地把玩着手里的弹弓,额间的蓝黑抹额显得他一脸的匪气,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俊俏的五官显得此时他的神情戏谑非常。
沈谬似笑非笑地看着明裳歌:“没见过人弹小鸟吗?”
“我他妈想弹你的小鸟。”明裳歌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脏话了,但是这次她是真的气急了。
刚才她站在这里找了好久,沈谬既然早看见她了,竟然还干脆躲起来了,让她干着急。
但是这次沈谬却挑了挑眉,拖腔带调地开口:“弹了我的小鸟,那你以后怎么抓鸟?”
沈谬说话的语气痞痞的,一般人可能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说的什么。
但是明裳歌竟然tā • mā • de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