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装得是真像。
盛怀昭淡淡一笑,握着他的指尖轻轻吹了一下,像是极为心疼:“这么大一个口子啊,你来晚一步……都要愈合了。”
云谏心虚地错开视线,分明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但指头还赖在盛怀昭手里不肯抽回去。
摆明了就是要他哄,不哄不罢休。
江尘纤还在隔壁,盛怀昭倒不至于在这里拂了小哭包的脸面,只轻轻压下:“既然都受伤了,那就早点回去养伤,别又累着。”
他的哄比想象中要敷衍,小哭包又不愿意了,拽着他的衣袖像讨好般轻摇:“怀昭,你要是想看,我还能继续。”
“真的吗?你伤得那么重了,不好吧?”
云谏被他一句话呛的无法反驳,抿着薄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江尘纤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忍俊不禁,他先前便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挺特别的。
“我见过许多恩爱道侣,像你们这般……还是少数。”
都说剑修无情,以往谢缙奕身边也是桃花不断,但那人榆木脑袋终年不开窍,连婉拒的话语都说得硬邦邦,哪有现在云谏这般黏人可爱。
云谏追在盛怀昭身侧,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手腕,似不太情愿应这句“少数”。
……他不喜欢外人说自己与怀昭如何。
“既然是少数,那便为特别。”盛怀昭慢声安抚着身侧的人,由他握着自己,“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若要用一个标准去强求,这也太蛮横了。”
是顺着他的意思与立场,垂首不语的小哭包眼底闪过一缕笑意。
“所言极是。”江尘纤颔首,轻轻朝云谏轻声,“你待他很好。”
他是想示好,毕竟眼前的少年从初见起对他就是警惕十足,江尘纤现在只是想放好态度让云谏接纳他一点。
而跟前的人却不为所动,似是全然不觉他的好意,不冷不热,眼底只有盛怀昭。
回到偏殿,又到了盛怀昭每日喝药的时候。
云谏见他对着药碗犹豫不前,轻声细语地贴到身侧:“怀昭,我喂你?”
话是请求的,但手却不容拒绝地拿过他的勺子,舀起汤药递到唇边,一副盛怀昭不张嘴他就不松手的样子。
小哭包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别有坚持。
这么比起来,冰山倒是显得相当僵硬,他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盛怀昭喝完药,刚觉得嘴里苦涩不散,云谏便捧了两颗纸包的糖到跟前。
“怀昭,这是枫糖花的果所制的,很甜,你尝尝。”
这是回来的路上他向江尘纤提的,就是担心盛怀昭不肯好好吃药。可他没怎么抗拒便喝了,云谏又觉得失去了献好的机会,只能主动呈上来。
很薄的纸包裹的圆粒儿,精巧可爱。
糖入口即化,但却不腻,清香的甜吞噬着舌面的苦,很快便没什么味道。
盛怀昭含着糖,从他掌心挑出另一颗,轻打开纸面递到他的跟前。
“味道不错,你也试试。”
他只是递着,本来在等人主动接去,没想到小哭包俯首就着他的高度,乖巧地舐去了糖粒儿。
“嗯,甜。”
“……”
盛怀昭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他这种得寸进尺的亲昵,稳下表情后从怀里摸出了玉齿。
上面蜿蜒着一道细细的裂痕,是先前被莫壬所伤,但醒来到现在他都将心思全放在对付云谏的两个人格身上,还没来得及处理。
玉齿幻化成形,受伤的白虎只有小猫般大,恹恹地趴在跟前。
那天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已经虚弱到站都不想站起来。
“它中毒了。”云谏轻声道。
白虎身上的毒素与从前的蛊毒极为相似,他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
“是。”盛怀昭托着下巴,抬手轻支起小白虎的脑袋,“有没有什么法子?”
“……有。”跟前的少年轻垂下眼,明明是一脸羞怯,但说出口的话却相当厚颜,“你亲我一下。”
“……”盛怀昭定在原地片刻,忽然抬眸,“那我还是去找明舜。”
“别。”云谏幽怨地抬起眼,慢慢把小老虎抱到怀里,“我来就好。”
自从知道夜间的自己与盛怀昭有诸多亲密之后,小哭包便无时无刻不想讨要甜头。
昨夜在灵泉里的触动终身难忘,他全然没想到还会有这般极尽亲密的事情存在,身体的余韵让他不由自主痴迷,而更加上瘾的……是池边怀昭的脸。
松散,迷离,白日里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的柔弱跟艳丽。
他好喜欢。
越喜欢,便越妒忌。
可盛怀昭不让他这样嫉妒。
“喵嗷!”
小老虎刚碰到他的手,便如炸毛的野猫般挣扎起来,也不顾身上的疼,手脚并用地往外扒拉。
盛怀昭讶然地看着这小东西,显然是遇到了它极讨厌的人才会这样。
可惜它现在变小了,毫无威慑力,只能嗷嗷叫着给云谏甩那山竹似的小爪子,然后奋力地龇牙咧嘴。
云谏的手背上很快显出两道血痕,但却似不愿怠慢盛怀昭的请求,捏着小白虎的后颈为它注入魔气。
挣扎的小玩意儿很快就安静下来,趴在怀里不动。
“这几日还是放他在外面养伤会比较好。”云谏把小东西抱到盛怀昭跟前,小白虎看到主人,头也不回地跳进盛怀昭怀里,老老实实团成个小团子。
盛怀昭听到它很轻的呼噜噜声,像是十分不甘心地在骂骂咧咧。
“谢谢。”盛怀昭轻声道,顺着小老虎的后颈轻揉。
冕安的藏书阁很大,盛怀昭下午闲着没事干,便向江尘纤提了请求,得到的回应自然是许可,江少主甚至为他们二人解了不少禁制,出入自由。
小白虎躺在盛怀昭的袖口,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身边养伤。
“你先去找本书看吧,我一会儿就下来。”盛怀昭轻声说道。
云谏依依不舍地随着他的侧脸,显然是不愿意。
盛怀昭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乖。”
小哭包细心敏感,不让他跟着是怕他多想。
盛怀昭这两天从系统所给的剧情来看,原书里有个设定,无论是分神失败还是走火入魔,凡是有两个神魂的修士,到最后都会相互侵扰吞噬。
而这种异变的开端,便是人格出现的规律被打破。
……也就是现在。
系统说冕安的藏书阁内有本编年史,曾记载过当年那位因被魂魄分裂而死的大能生平。
他想来翻翻看,找找是否有与云谏的相同之处。
分明这事是为了小哭包好,但让他知道定又少不了一顿叽叽歪歪,万一又抛出“你爱我还是他”诸如此类的死亡问题,盛怀昭可应付不了。
“甲排乙册,是这本。”
他细长的指尖将古卷轻移出来,刚想打开,便感受到古卷上有种强力的禁制。
盛怀昭微顿,淮御剑君残留在其间的一道剑意便凭空出现,落在跟前:“盛公子?”
“剑君。”他颔首,心间低叹。
这古卷果然有问题,否则怎么会有淮御剑君的亲印。
淮御剑君神情漫然,笑意清浅:“你可是为了云小道友才翻阅此卷?”
盛怀昭平日素来对万事皆是漠不关心,何时都是一副懒倦散漫的模样,冕安这藏书阁偌大无比,能翻找到这里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为了什么一目了然。
盛怀昭思忖片刻,点头:“多有冒犯,我只是想查阅与分神有关一事。”
“本君猜也是如此。”
古卷无风而动,残旧的卷张在盛怀昭跟前滑动,最后落定在中间。
“当年患有离魂症的,是元星宫的老前辈,按辈分算,本君当称他为师叔。”
不褪的黑墨从纸上悬浮而出,墨迹交映如山水画卷,竟然是从文字变成了能活动的画面。
大能生平展开在前。
此人出生的年月不详,是孤苦伶仃的弃婴,被人遗弃在灵脉,但所幸运气好,当时隐居在山中有灵识的瑞兽将其收养。
他自幼汲取天地精华,集万物之灵而成长,传言三岁便结丹,十岁入剑道,因从未与世人交际来往,道心纯洁无垢。
他本该一直生活在那片灵脉之中,直到后来有妖魔入侵,一夜之间将那片纯澈干净的世外桃源摧残毁灭,致生灵涂炭。
“那时元星宫的长老观星察觉异动,命弟子们下去探看除妖,这才将他带了回来。”
原来当时妖皇之子诞生,妖后因腹中胎儿所噬,气虚难产,妖皇才带着自己的手下闯入山间,为的是瑞兽体内的仙丹。
这一仗才让世人发现万中无一的天才。
但这本古卷成书较晚,编纂的人是在大能仙陨后才将其生平记入其中,所以除了最为重大的出生之外,古卷中所记载的也就是几场此人参与过的恢弘战役。
听闻他封印了上古魔尊,火烧万妖殿,并且将在人间横行作乱的大魔都驱逐进魔域里,还以魂为锁将其封印在无主深渊,彻底隔绝了魔域与凡间,造福后世百代。
卷中所记皆是他行过的大善,却一丝与他神魂分裂的前因都无。
只有只言片语提到当年在无主深渊已成后,这位大能曾经孤身前往过魔域一次,原由不明,而出来之后他便隐山闭关,再次出山时已经喜怒无常。
“后世推断,师叔神魂分裂的原因是与魔域的缪砂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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