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hapter101(2/2)
林舒简直想骂脏话,结果她也真的说了句脏话:“我他妈猜个屁,有本事你们一辈子别告诉我。”
顾燕清:“……”
他好脾气地没反驳,很多决策不是他能左右的。
林舒又摇了摇头,脑子乱糟糟的一片,“好吧,也不必跟我说,跟我没关系。”
顾燕清端详了几秒她的表情和反应,自动转化为自己的解读,然后给出可能她比较关心的问题:“老陈受了点伤,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医生不建议回国治疗,台里决定让他现在国外的医院养伤。”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想去看他,我可以帮你安排飞过去。”
林舒的一颗心早就被他寥寥几句话捣得七零八落,四处透风,身体是虚的,手脚冒汗,她一时无法分辨出自己该说问什么。
平静了几秒,她坚决地回答:“我不去。”
顾燕清闻言点点头,又说:“好,等他好点应该会跟你联络。”
林舒继续沉默着,顾燕清似乎怕她状态不佳,就陪她站了一会儿。林舒从包里摸出烟盒,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中间甚至还问他要不要抽。
顾燕清拒绝了,他没有烟瘾,非必要情况不会抽的。
林舒兀自抽着烟,吸的频率很高,不消几分钟一支烟就被她抽完了,她忽然问顾燕清:“你之前和叶校分手,是因为异地吗?”
这个问题把他杀得猝不及防,但他还是给出回答:“异地不会让我们分手。”
“我不相信。”林舒说道,她也不是专门要打探别人的隐私,只是想“胡搅蛮缠”一会发泄心中的愤懑,“异地恋叶校图个什么东西,不如云养个男朋友。”
“能让我们分手的原因很多。”顾燕清说,“那阵子我们的确分手了。现实的残酷有很多,足以让人手忙脚乱,但没人想故意背刺对方一刀。”
林舒说:“你在为陈观南开脱吗吗?”
顾燕清说:“我在陈述事实,没有在说老陈。”
这种鬼话林舒不会相信的,时间已经不早,她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在对方离开几步的时候,她忽然提高了声音问:“他伤的很重吗?”
“还行,命是保住了。”顾燕清说道,但情况也不会太好,否则不会不立马回国。
剩下的林舒没有多余问。
在林舒妈妈再次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她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便再也没有多提一个字。
隔天台里的另一个领导又找上林舒,询问她是否想要出国看陈观南,被她拒绝了。除了有自己的工作原因,林舒依然记得陈观南走前对她潇洒地说出那句话:如果有命平安回来,那么他会自己来找她的。
原谅陈观南再一次离开她,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
陈观南在被绑架二十天后离开J国,后被送去邻国的医院救治,在俘虏营遭受过非人的对待就因为他的骨头硬,其中伤害不堪回首。
时序进入初夏,他的精神状态渐渐缓和,清醒的时候变多,但身体仍旧无法支撑单独行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虚弱,五脏六腑都被挪了位置。
这种伤害是无法回转的,噩梦缠身,他终于理解顾燕清对战场所产生的厌恶感。
在医院休养的时候,大使馆的同胞亲自过来探望他,“陈记者,你们已经被祖国解救,养好伤就可以回国了,你们是英雄啊。”
陈观南简单地点了点头,并无感觉。
“要给家里通个电话吗,也让他们放心。”
陈观南摇了摇头,并不需要,相信台里已经通知了该通知的人。他并不想让林舒知道自己是如何受伤,伤情如何。
他能做的只是养好伤,以完完整整的陈观南回去面见林舒。
干脆程度犹如林舒拒绝顾燕清那般。
一个月后,记者站那边已经被顾燕清接手了,他也可以放心。
陈观南回到国内继续工作,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更好强度的采访任务,在完成原有的工作后,他便递交了辞呈,并受一个老朋友的邀请,进入传媒大学任教。
要说陈观南遗憾吗?
是有的,但他扪心自问近二十年的生涯,他多少次出生入死,对得起自己的这份职业了。
唯一愧对的人是林舒。
很不凑巧,他回来的那一阵子林舒正好请假出国了,他做的所有决定林舒并不知晓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找陈观南了,但其实她只是请假旅行,并没有找谁。
回来是几天后,刚下飞机来不及和爸妈保平安,就被胡瑞文拦截了。
自从林舒知晓了胡瑞文的心思后,很干脆地阶截断了和他的往来,胡瑞文是慢慢回过味来的,他一直一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也不想就此和女神疏远。
“舒姐,我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对我有脾气。”胡瑞文也不傻,干脆单刀直入地询问:“是我做什么得罪你了?”
林舒没法在电话里说。
如果需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也应该见面把一个问题说清楚。
林舒约胡瑞文在自己家旁边的一家商场吃饭,刚坐下,林舒就先发制人地开口问询:“你和nana怎么样了,怎么没带她出来玩,朋友圈也没见你晒她的照片。”
胡瑞文叹气:“节目录完就分手了啊,两人不太合拍。”
林舒点点头,“接下来你还准备浪着吗?”
胡瑞文难得听见林舒关心自己的私生活,不由开了个玩笑:“舒姐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啊,没遇见合适的就先浪着呗。”
反正那些女孩子也是跟他玩玩感情,大家互渣。
林舒喝着茶,淡淡地叹了口气,告诉胡瑞文:“作为你的朋友,我很尊重你的私人生活,但是如果和我有关,我想我需要反思。”
胡瑞文内心惊了片刻,甚至是慌神,眼神无处安放,胡乱开了个玩笑,“舒姐你在说什么,想对我负责吗?”
林舒直直地看着他,不躲不闪:“聚餐的那天,我听到nana说起有关于我们两个的关系,无论她误会与否,在我这里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让对方不适。”
她的表达已经相当委婉了,胡瑞文也听出来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同时惊魄于林舒的观察力。
其实并非林舒哪里做的不对,每一次都是他上赶着去当舔狗,除了喝个咖啡的功夫,他几乎没有单独约林舒出来见面过,每次都找了一大堆朋友。
生怕显露自己的心思,林舒看着他一个接着一个地换女朋友。
在林舒那里,他只是个酒肉朋友。
但最终还是落败,他就知道林舒一旦被发现朋友都当不了,但胡瑞文还是问出:“我也没表现得很明显吧。”
林舒摇头,这与他怎么表现没关系,而是她并不想明知道一个人的心情而吃着朋友的红利,她自己并不舒服。
胡瑞文沉默良久,“舒姐,如果……我说如果……你和陈观南复合不了,我也收敛自己,你会不会考虑我?”
林舒给出准确地回答:“无论你收不收敛,对我来说都是朋友,我不会评价你的私生活。”
那顿饭最终还是吃完了,尽管气氛不尴不尬的,但结果是林舒想要的。两个人从商场里出来走了一会儿,胡瑞文大概知道过了今晚,林舒就不太会跟他当朋友了。
顿时心里百转千回,胡瑞文心里很失落,但也在预料之中,他从来不敢显露心思不就是已经预料到今天这个结果吗?
她的心太狠了,直接把苗条扼杀在泥土里。
两人走到林舒家小区门口,胡瑞文上了车,“我先走了,再见。”
林舒客套地笑着,摆摆手。
胡瑞文启动车子,车灯亮了下,然后他看见站在他前面一辆车旁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裤,一脸静默,是陈观南。
无论他走的有多远,最终还是回来了,原来如此。
林舒见人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心虚。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连这点都察觉不出来。
当然她这么做的最大程度不是让胡瑞文死心,而是对方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她只是为自己快意而已。
她在路边静静地抽了根烟,烟灭后,瞧见熟悉的车牌号,眼神微微聚拢,果真是她熟悉的那辆车。
陈观南已经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中途他给林舒发过消息,她没回。
他也没什么事,今晚很想见到她,就在这等着了。
林舒嗤笑一声,没观察他身上有没有少什么零件,缺胳膊还是少腿了。
陈观南走过来,拿掉她指尖的香烟蒂,依然是用指腹捏断。
“小舒,我回来了。”他说。
一切发展的太快,她还没有想好和眼前的人怎么办。刚刚的胡瑞文她几句话就能解决掉,但是这个人不一样。和她在一起太多年了,他们有着深且复杂的感情。
他也不会轻易地走。
那一瞬间,很多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如倾泻的洪水,担忧,埋怨,牵挂,甚至是恨意。
他走得那么远,风筝的线牵在她手里,十分痛苦。
“小舒。”陈观南低低地也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