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四个亿（2）（1/2）

“拍摄科学纪录片，是每个调查员第一次涉足的任务。”

“切忌，调查代表对它的探索，它是存在的。”

“除非自身遭遇永久失踪，否则不可丢下或遗失任何珍贵录像。”

“在旅行途中对地理、河流、天气的采风，会成为人类进一步发现‘它’的证据。”

……

“滴！！！”像被突然打开了录像机的开关，陌生求救声一出现，地上那台神秘的DV也开始自动播放起怪声。

“咔咔咔咔……”

这让黑暗世界中的大乌鹙们再次惨叫，古山龙脚一软又跌回到了台阶上。

层林灰寂。

月晦星疏。

一段戈壁，一段树林，海拔接近3000米山脉构成的南波笼罩在头顶，雾气缭绕中，那个直抵云霄的铁丝网依旧是他不可跨越的最大囚笼。

怎么办，他好像逃不出村子了……

他的头里为什么永远也没记忆……

为了能活着找到自己是谁，他打了个滚，飞快爬过去，一把扣下这鬼玩意儿。

也不知道摄像机咋用，他高高地托举了起来。

这个动作给他残废的胳膊带来的负重不小。古山龙对此类数码产品注定透着土鳖不懂的乱来劲。

等把小镜头盖朝后掀开，三两下也弄不开，古山龙开始揍这分量不小的黑色机子。

快——

日你的！

给老子活！

一通国骂后，他沙包大的铁拳对着一排功能键挨个捶了一遍。

也不知道碰到哪个对了，画面亮了。

咬住牙关，失忆的他翻找起来，发现里头竟有一段保存在存储卡中的旧素材，文件名叫：《伪纪录片的入门——移动手持摄影机的第一课》

按下三角形后。

一滴血水随着他刀型的断眉耷拉到左侧耳环上，生死关头下略微放大的瞳孔里也涌现出了一段：

“伪纪录片的首次课程，是不能手抖，为了捕捉画面发生的追逐、跑动、摇晃、会带给画面模糊。”

“解决办法：①提前固定，隐蔽拍摄②保持体力，不跟丢素材。③多机位。”

“练习素材A：这只‘猴’，当它身处镜头中，摄像机可以利用环境、光学、镜头长短焦距来展现‘他’的恐惧。”

字幕在告诉他如何拍摄一只猴的死状。

这让人很难不认为是恐怖电影中的情节。

“吱吱”怪叫中，一只猕猴被人类故意捆在了树上。

它被扮成一个人类。

猴被打的很惨，剃光肛/毛，仔细瞅……还嘎了蛋。

看那光秃秃的金箍棒，公猴的神态流露出仇恨的原因，可想而知。

古山龙相信这一定是个变态想出来的整活，男人看了都会生理不适。

而当大铁钩倒挂着猴公公晃了起来，蛋丢鸟飞的它开始应激到大叫，双脚不停蹬踹，下方同时摆起来一个浓硫酸大桶。

“注意，此处的6s运动镜头建立在猴子对油漆的恐惧，道具的帮助，能带来更多逼真。”

“看，‘猴’这不入戏了？画面拉近，继续它往外扩散的瞳孔……观看者和拍摄者必然相信它的真实性，这就是伪纪录片能带来的视觉语言，在拿到剧本之前，请开始一段作业。”

“拿起摄像机，记录下此刻，将获得1万元的后续拍摄资金，你会对呼救的‘猴’……视而不见么？”

天上掉10000？

最后几个字活像诱导，这是一条生命，有人性的都不至于拿来拍什么伪纪录片。

这种场景正对应眼前的情况，看着一树之隔的雾气，古山龙按兵不动。

以常人的道德观怎么也不可能忽视刚才那声求救，但这个看似简单的救猴小游戏却暗示着对方很了解古山龙的为人。

猴死，人死，都是你干的，怪我？

古山龙刚才真这么想。即便他失忆了，本性也能暴露。

下一个眨眼。

不拍猴的后续来了。

缺蛋猴‘扑通’掉进不明液体中，凄厉的惨叫中小东西没了，骨架滂了起来。

古山龙再冷血，也猜到了下一集内容……

死亡DV的意思是，不拍到有用的素材，不止猴，人也得死。

反推一下……想进入下一个环节，难倒必须完成一场拍摄？那他得弄懂树后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现成的‘演员’。

所以，四五秒后，古山龙在夜拍功能的记录下站起来。

“哗哗”。能割破腿的树丛被一只手拨开了。

……

为了弄明白拍摄的意义，古山龙对照教学所说的做，那段示范里头出现的‘剧本’很快真的出现了。

不存在的脑内字幕自动给这幕配上了旁白。

——“这里是南波。”

“一切用真实记录，不掺半分的假……黑咕隆咚的DV光照在人的下巴上，白惨惨加剧了冒险者本不存在的内心疑虑。”

“脚下土质滑腻的高草丛不时传来水声。”

“这种气氛感的拉满，如果真的是一部专业的地理纪录片，它的名字应该叫《走近科学之南波县疑云》更合适……”

以‘偷窥’角度来看，这个分镜在一个自动变焦的小框里，所有能动的绿油油物体和那段小视频里一样——说是为了教他拍人，先拍了个猴，真的不为过。

看来死亡DV绝对说到做到。

但初学者吃透技术真的很难。

在手持镜头自带的眩晕和颠簸中，他尽拍了一堆草、虫、生菌子，还踩死了大量滑腻的水蛭……

古山龙不想废话。

生怕‘演员’不够敬业害怕，他对着夜色故意怪叫一声，决定丢个水蛭先试手一段再说。

“滚犊子！”

猴的本体正怏怏等死。冷不丁，被东西黏到脸上破口大骂了。

那比猴卵子蛋大点儿的胆，当场稀碎。

古山龙没忘记职责，把DV上的红色光源对准收缩的瞳孔和惊慌躲闪的身躯，以防万一先记录了这段。

这个过程中，他部分五官露出来了，一双眼睛颜色如缅甸老坑翡翠玉石。

比起树上的某演员，他体脂极低的肌肉小臂更给人视觉冲突感。

“轰——”

和猴公公挺像的渔夫帽男吊在上头看直了。

他一样是中了催眠药物才醒的，被吓唬了一嗓子，见有个影子咻咻出来，还当是野猪。

可很快，野猪发威，那巨桶离地，直接滚到坡底下去了。

……天，天罡下凡啦？

树上的人流起了冷汗，满脑子被硫酸包浆的阴影翻江倒海。可此人不是歹徒，难不成是……

古山龙问：“来南波前……”

此人接：“你也……”

——收到了一条短信？

俩人闭嘴。

想起自己昏迷前被人问了一句话，二者都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