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怀疑(1/2)
◎奇奇怪怪◎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打了个突。
夜灯朦胧,韩听雪的视线不由地被身边人的耳朵所吸引。
她半抬起身,换了一下角度,从这个视角看过去,真的是一模一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耳朵?
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明明听人说过,每一只耳朵都是独一无二的。
夜深人静,韩听雪动作极轻,可还是惊动了熟睡中的人。
姬暄意识朦胧,微眯着眼,轻声问:“穗穗,怎么了?”
“没事。”韩听雪压下心头的疑窦,胡乱应了一声,重新躺下。
姬暄思绪还有些混沌,长臂一伸,将她揽在了怀里:“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嗯。”韩听雪没再说话,缓缓阖上了眼睛。
枕边人呼吸均匀绵长,她还能隐隐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平时她半夜惊醒,很快就又能重新睡去。可今夜不知怎么回事,她竟久久难以入睡。
狐狸面具下的耳朵和太子的耳朵来回出现……
太子的脸上覆盖着狐狸面具……
韩听雪感觉自己好像无法直视耳朵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迫使自己驱走那些古怪念头。默念好一会儿的心经后,她才勉强睡去。
次日清早,韩听雪被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偏头看去,见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正在床边穿衣。
可能是不想吵醒她,穿衣这种琐事,他都是自己来,并不让宫人内监服侍。
朦胧的灯光洒在他身上。
宽肩细腰,身形高挑挺拔。
韩听雪此前没太留意,此时越看越觉得他的身形好像和那个怪脸人极为相似。
当时看不清怪脸人的面容,对他的身形,她记得很清楚。
此刻回想起来,几乎和眼前人重叠在了一起。
“殿下……”
太子回眸,眉梢眼角漾起浅浅笑意:“嗯?吵醒你了?”
声线清冽,如同淙淙流水。
和怪脸人那嘶哑难听的声音迥然不同。
“没有。”韩听雪摇一摇头,顺势驱走心中杂念。
她感觉自己魔怔了,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怎么会把他们联想到一块儿去?
人有相似,耳朵长得像可能也不奇怪?
再说,高高瘦瘦的人,身形不都是差不多这样吗?
韩听雪阖了阖眼睛,自嘲一笑,心想,可能真是糊涂了。
太子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做出为了一本账册将人掳走的事情?就算真要这么做,也轮不到他亲自出手逼问。
她在东宫时间不长,可也很清楚,东宫属官不少。太子吩咐一声,自有人去做,无须事必躬亲。
把太子殿下和那个怪脸人放在一起对比,是对他的侮辱。
她心内隐约有些惭愧和自责,他们是夫妻,她怎么可以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可是,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太子已穿好了衣衫,转身近前,见她重新合上了眼睛,睫羽却仍在不停地颤抖。他轻笑一声,故意逗她:“又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你别跟我说话。”韩听雪瓮声瓮气,又抬手堵住了耳朵。
太子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极好说话的模样:“行,那你睡,不打扰你。”
韩听雪不说话,心里嘀咕,不打扰我还捏我鼻子啊?
“你再睡一会儿吧,不必急着起。”
韩听雪“嗯”了一声,悄悄睁开眼睛,目送他离去。
说是再睡一会儿,但她又哪里睡得着?
在床上赖了约莫半刻钟后,韩听雪起身穿衣,后又让宫女帮忙绾髻。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有些早。
还不到十一月的中旬,天就渐渐冷了下来。
清早起来时,只觉得天阴沉沉的,过得半个时辰,竟有鹅毛大雪搓绵扯絮一般纷纷飘落。
或许是因为名字里带了一个“雪”字,韩听雪对雪景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她裹着红色大氅,站在廊下看雪。
寒风扑面而来,她并不觉得难受,只觉得好玩。
红衣白雪,俨然若画。
姬暄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韩听雪远远看见他的声音,眼睛一亮,戴上兜帽向他走了过去。
她刚行数步,就见太子大步向她走来。
距离不远,他很快行至她面前,执着她的手,快步重回廊下。
头顶有了遮雪之物,太子抬手拂去她兜帽上的雪花,温声问:“怎么不撑伞?”
“就那么一丁点路,不要紧的,再说,我有帽子。”韩听雪不以为意。
这点雪算什么?又不是下雨。以前在平江伯府时,她还跟表妹一起团过雪球呢。
太子笑笑,没多说什么,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冰凉凉的,干脆将她的手塞进了他袖中。
宫女就站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韩听雪却因为这举动在人前太过亲密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试着挣脱了一下,没能挣开,小声道:“我的手不冷……”
这话说的比较心虚。
因为她的手掌贴着他的手臂肌肤,体温的对比太过明显。
暖意沿着手心很快传至四肢百骸,她心里也暖暖的。
“嗯?”太子似是没听清。
韩听雪笑了笑,改口道:“我说我下次带手炉。”
她方才是一时兴起来看雪,自己也不觉得冷,所以没带手炉。
要是带着手炉,肯定不至于手凉。
“嗯。”姬暄略一颔首。
说到手炉,他记得有个青花纹的铜手炉,穗穗非常喜欢,可以让人找出来。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张尚书的夫人温氏邀平江伯夫人方氏到家中赏花。
——张家暖阁里有些花开的正艳,在冬日里更是罕见。
不过,方氏心里很清楚,名为赏花,实则另有事情商量。
果然,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后,温氏提起了两家儿女的事情。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兜兜转转的,不如挑个时间,把婚事办了吧。”
过了年,张逊就十九了,长子在这个年纪,妻子都已经怀孕了。温氏免不了着急。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方氏竟道:“什么婚事?嫂子糊涂了,咱们两家的婚事不早就取消了吗?”
方氏一脸茫然不解之色,和前几次大不相同。
温氏愕然:“弟妹,上次你不是……”
明明之前提起时,周家也默认了啊。
“什么上次?”方氏干脆装傻充楞,“嫂子说什么?”
“就太子妃出嫁前啊。你当时不是没反对吗?”
方氏笑了笑:“你说这个啊,嫂子你有所不知。虽说我也是做娘的,可这女儿的婚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主的。我也觉得俩孩子很好,这不是没缘分吗?出了这么多波折,也没成,可见是天意。咱们何必要逆天行事?”
那天与女儿谈心之后,方氏就悄悄使了力,带着女儿去寺庙求签。用了点小手段,得了个“下签”。说宝瑜和张家二郎没有缘分,不可强行成亲之类的话。
这种事情,人们往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二人亲事确实一波三折。
老太太没多说什么,平江伯到底也心疼女儿,禁不住夫人软磨硬泡,终于改了口。
反正他们之间早就没了婚约束缚,另行议亲也不违道德。
方氏这才松一口气。
此时方氏又煞有介事,说起寺庙求签一事,末了连连叹息:“可惜他们没有缘分……”
温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颇觉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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