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装睡(1/2)
迪克的身体一定有毒,他的生物钟好像是地球另一端的,不到凌晨四点就不会觉得困。
迪克,我指的是现在的“芙拉维娅”,在他睡得昏天地暗的时候,我的头脑还异常清醒,甚至想站起来表演两个后空翻。
但我站不起来,我被“封印”了。
腿上多出来的重量让我从电影上收回注意,一同看电影的人已经横着躺在了沙发上,迪克把我当成了一个巨型靠枕,压得我动弹不得。
我从没看过如此嚣张的睡姿,毕竟我睡觉向来安分,睡前什么姿势,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什么姿势,顶多翻个身,因此我完全无法理解迪克为什么可以睡得这么自由自在。
只能说,他对自己的身体太放心了。
不管是味道、还是所处环境,都让他感到舒适的情况下,常年神经紧绷的义警才能这么放松地入眠。
我总不能把他掀下去。
可以理解为私心,随便什么。
拜托,这可是迪克·格雷森,人见人爱的神奇小子,如果这只蓝鸟想要靠近,有谁会拒绝吗?
电影已经放了三部,进入结尾漫长的工作人员报幕阶段,我低头看着“芙拉维娅”的脸庞,诡异地发现这张原本属于我的脸在睡着时意外显得乖巧。
我原以为自己是那种攻击性强的长相,因为上学时总被人上门找麻烦或者干脆被敬而远之。脱离原本的躯壳后,从这个角度看,原本我照镜子时认为的缺处都消失了。
还是说,这种变化是迪克带来的?
看着“芙拉维娅”那头凌乱的黑发,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理了理头发,以防它们被睡成奇怪的发型。
我摸我自己的头发并不会感到羞耻,毕竟这个脑袋二十四小时前还是我的,我习惯整理仪容仪表,就像给洋娃娃整理外观那样。
头发真的有点长了,上次我是什么时候剪的?
我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说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一点——
迪克的女子力比我要强。
当然,不是说他性格方面偏向于女性,而是说他在“变成女性”这件事上接受程度比我要高出很多,并且擅长展示自身魅力。
参考初代略显女气的罗宾制服、迪克叛逆期时留过的长发、再加上提姆的女装经历、以及布鲁斯和女性转换身体时的表现,我有理由怀疑蝙蝠家的义警们都非常习惯这个。
见惯了能够和男人搏斗的强势女性,他们大概不觉得男女有什么区别,这可能才是真正的“性别平等”。
除了行动的时候得重新调整重心……
好吧,看看我的胸,应该不会给迪克造成什么困扰。如果有的话,我很抱歉,但他的屁股也对我造成困扰了,特指心理上的。
我回过神,指间缠了两根头发。
当然不是我硬扯下来的,头发太长就会这样,和到了夏季的长毛猫一样,再轻柔的动作捋过去也能掉一大撮。
我捏着头发,忍不住叹气了。
之后该怎么办?
虽说迪克一直在用其他事来转移我的注意,布鲁斯也对我这个陌生人表达了超出想象的和善,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忧虑起来,这是被迫脱离了舒适圈之后产生的不适感。
好在我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
我是一名美术设计师,并非对这份工作有多喜爱,胜在工作时间可供自己安排,工作地点随意,只要按时交单,上司一般不会找你,哪怕在厕所赶稿都行。
至于家庭关系更是简单,我想蝙蝠侠他们已经调查过一遍了,只是碍于各种情况没有当面说出来。
我和我的父母并不亲近。
按照年龄来看,我的生母在她未成年的时候生下了我——对,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但我不想讨论这件事的合法性。
另外,我的生父是个姓“迈尔斯”的酒保,他在某一天失踪了,谁都找不到他。
在我懵懂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我有过很多猜测,这个故事像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被花言巧语的男人骗了,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不幸的遭遇。
她并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
我更像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我能够理解她的难处,至少她没把我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又或者找个孤儿院把我塞进去。
我比大多数同状况下的孩子要幸运,安然无恙地成长起来,中学时期还获得了一大笔来自中国邵家的资助,我在那里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许多年过去,我的生母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我并不想去打扰她,她也没来过问我的事,这样挺好的,默认互为陌生人,能保证大家都不会尴尬。
如果这次的事件并非“芙拉维娅带着房子穿越”,而是两个世界无声无息地碰撞合并,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差多少,有工作、有住所,且社会关系依然存在,只是多了几座只存在于漫画中的城市和他们的守护者。
这么一想,似乎没必要焦虑未来。
我真的很擅长调节心态。
“你该去睡觉了。”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
说话的人弯腰取走掉在地毯上的遥控器,关闭屏幕。
夜巡归来的蝙蝠侠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幸好今晚不是雨夜,否则阿尔弗雷德恐怕不乐于看到羊毛地毯被沾满泥水的斗篷拖一遍。
我猜蝙蝠侠回来的时候肯定没有从蝙蝠洞走,不然现在就该换上睡袍了。
“阿尔弗雷德给你安排了房间……”蝙蝠侠的话说到一半,低头看到横在沙发上的人,不由得沉默了。
气氛有点像高中查寝,当教导主任进门时不仅发现你没睡觉,而且你还和异性挤在一张床上打昆特牌。
我盯着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其实你可以叫醒他。”蝙蝠侠斟酌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可以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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