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凤姐“......贼胆包天!”(2/3)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北征能持续多久?半年?还是一年?
那么一年之后,自己又改如何自处?这哪里是远虑,分明就是近忧。
贾瑛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心下猜测着不知道嘉德的身子还能再撑多久。
“身为臣子,但尽王事,余者不该是晚辈考虑的。”贾瑛平静的回道。
穆鸿苍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暗道此子难缠,水泼不进。
“你也不必拒人千里之外,你我所求其实并不矛盾,两家祖上百年的交情,未必就不能合作,到那时你贾家更上一层楼,我则完成我的心愿,这有什么不好吗?”
贾瑛眉头一挑道:“侯爷想怎么合作?”同时心中猜测,穆鸿是不是对王子腾也是这么说的。
“你知道老夫指的是什么。”穆鸿盯着贾瑛道。到底还是动心了,也是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哪个真正忠心到忘我的地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贾瑛则摇了摇头道:“此番赴任,远在塞外,京中的事情多半顾及不到,只怕要让侯爷失望了。”
“不需要你出手,只需坐观壁上即可。”穆鸿深深明白,贾家也是有资格参与角逐大位的,凤藻宫的那位虽然年幼,可也是根正苗红的杨氏子孙。
不过话又说回来,贾家的劣势也在于宫里的那位皇子年岁太小,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百年之后会是主弱臣强的局面。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来找贾瑛。
只要贾瑛不插手,其他几位不足为虑。
“我能得到什么?”贾瑛反问一句。
穆鸿心中松了大半,说道:“你想要什么?”
“都说待价而沽,贾家让出来的,侯爷觉得值什么价?”
穆鸿的笑意中总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缓缓说道:“覆灭匈奴,北地再无忧患,大乾也不是不能再添一位异姓王。”
马车轱辘辘的声音响起,将二人的谈话打断,贾瑛回头看了一眼,向穆鸿道:“侯爷,外面耽搁太久,里面怕是等着急了,侯爷先请吧。”
“伍叔,请穆侯爷进府。”
关键时刻被中途打断,穆鸿脸上没有失望之色,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驶进巷子的马车道:“客随主便,靖宁侯还是先招呼来客吧。”说罢,便虽周肆伍往府内走去。
留在原地的贾瑛冷声一笑,来的是贾府的马车,只是穆鸿没认出来,贾瑛也正好借此结束两人的对话。
落人口实可不是智举。
至于同穆鸿的一席谈话,除了那句“朝廷能否容得下一个年不及而立的三边总督”外,都是一些废话。他不信在被自己摆了一道后,穆鸿还会如此轻易的信任他随口说的话。当然,自己也不会相信老奸巨猾的穆鸿口中吐出的半个字。
两人无非就是相互试探罢了,穆鸿要给贾瑛种下一颗惶惶不安的种子,而贾瑛则是借此表明自己无心掺和东宫之位的皇子之争。
至于是真是假,彼此心中都有盘算。
贾瑛没说假话,贾家的重心如今尽数转到侯府这边,他不在京中,元春在朝堂之上就难有外援。有了前次的杨仪之乱,东宫高悬已经成为影响大乾内部稳定的一根刺,想要拔掉这根刺,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早定储位,以解纷争。
朝中已经有官员上疏,请嘉德及早立下储位了。
他远离朝堂,归期未定,施不上援手。而且,就算北地战事早平,在储位没有落定之前,无论是皇帝还是内阁,恐怕都不会让他顺利回京的。
看似是他高升,又何尝不是远放。朝堂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车帘被掀开,凤姐在平儿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宝玉也在其中,后面的马车李纨也走了下来。
贾瑛目光在荣光满面的李纨身上停留片刻,越过了宝二爷,看向凤姐道:“二嫂嫂怎么还亲自来了。”
凤姐毒辣的眼神随着贾瑛的目光在他与李纨之间打量几眼,只把李纨看的视线从贾瑛身上移到旁处,凤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偏走过去挽着李纨的手臂道:“你们瞧瞧,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总不见你同她说这些见外的话,可见我在瑛二兄弟这里,到底是个外人不是。”
宝玉不知如何接话,平儿捂嘴偷笑,唯把李纨闹了一脸通红,回想的某夜之事,心中颇感不安,掐着凤姐的手臂道:“你不把我捎带上,总不自在不是?”
“好姐姐,疼,饶了我这回。”凤姐做哀求姿态。
“看你还知不知臊,尽说些百无顾忌的话。”李纨瞪了一眼。
凤姐这才道:“老太太特意知会了我,代她前来送送,她人老了,不大愿意挪地儿,让你也不必到府里问安了,只让我叮嘱你一声,在外周全自身才最是紧要。”
贾瑛笑着点了点头,一边请众人入内。
“几时启程?”
贾瑛道:“只怕过了未时了,今日前来相送的客人多,府里也要准备准备。”
贾瑛先随众人到了内院,同黛玉等人见过。
“怎不见宝姐姐?”探春问道。
凤姐道:“夏家那边上门来了,这会儿正会客来不了。”
“是薛家大哥的事情要定下来了吗?”
凤姐摇了摇头,才低声说道:“只听说事情怕不大好,说是薛蟠虽然被放回来了,但依旧不清不楚没个说辞,他家怕担了官司受了牵累......”
话没说完,但众人也都听明白了。
黛玉看向贾瑛问道:“这事怎么还没个头尾?”
贾瑛摇头说道:“放心吧,不会再有麻烦了。”
皇帝亲自过问,不管罪名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没人敢再拿此事做文章。
又看向凤姐几人说道:“这等人家,虽未曾打过交到,只怕也是嫌贫爱富之辈,婚事罢了也就罢了。”
“只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凤姐冷冷笑道:“听他们院子里的下人说,夏家似乎看上了北方的香料行当,知道云记与侯府的关系,想以此为条件呢。”
齐思贤这时也看向贾瑛开口道:“夏家的人到我府里拜会过几次,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与你还沾着亲呢,到底想分一杯羹。只怕不止香料,还有西山的石炭生意,如今火炉在北方日渐时新了起来,朝廷又将此项收归了户部,户部那边也几次来人说过此事。”
云记和西山煤矿靠着贾府和县主府的背书,在北地往来商贸畅通无阻,因为掌握着货源,价又比别家低,垄断的格局已经成型。也有不知深浅的豪掷千金想要参与进来,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倒不是云记会做那等欺行霸市之状,仅仅靠着价格打压,就能让对方倾家荡产。
贾瑛对此并不会手软,又不是同黔首百姓争利,能做得起这种生意的,哪家背景简单来的,反倒是掌握在云记手中,价格还便宜不少。再者,贾瑛还指着这两处给几个妹妹攒嫁妆呢,嫁妆没攒够之前,谁都不能抢了去。
反倒贾瑛对夏家的这种举动感到惊讶,区区一个皇商之家,也敢贪恋侯府的东西,还派人到县主府说项,他们哪儿来的自信。
“不提这些,先进屋坐下说。”贾瑛招呼众人道。
无论是齐思贤还是凤姐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这些事情还用不着贾瑛操心,至于薛家自己的事,贾瑛就更不会过问了。
救薛蟠算是贾薛两家的姻亲情分,再贪多就得付出代价了,哪怕世交之家也得有个公私分明。
众人相伴往屋内走去,贾瑛离开前院太久,总要返回照应一二,同众人说了一声,没跟着进去。
凤姐正要进门时,忽然驻足道:“瞧我这记性,只顾着同你们说话,倒险些把正事给忘了,老太太嘱咐还准备了一些路上日用之物给你,还有东府的大嫂嫂卧病来不了,也托我一并给你带来了,且有几样要仔细交代一番。”
说着又离了众人,虽贾瑛一道往外走去,平儿则随众人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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