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番外6(2/4)
他翻转面向周屿白这一侧,胳膊压在脑袋下面,安静看着他:“周屿白。”
周屿白侧过脸来,低声应:“嗯?”
按理说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做准备,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应该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但林项北睡不着,也不想睡。
他撑起身亲了亲周屿白,什么都没说,周屿白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指尖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言语,就能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
黑暗中响起林项北的声音。
“明天早上会看到喜鹊吗?”
周屿白侧过身抱住他,亲亲他的发间。
“会的。”
心想事成。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第二天早上林项北拉开窗帘,就看到了喜鹊落在树梢,而后飞向天空。
所有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辗转反侧,或兴奋或期待而睡不着,婚礼当天却依然精神抖擞。
林项北跟周屿白换上白色西装,在镜子前,周屿白帮林项北重新戴了项链,藏在西装领口下看不见的地方。
很多年以前穿玩偶服出行,有一对两次碰到的情侣,送给他们一对两元店的戒指,祝他们百年好合。
戒指他们都还留着,那对情侣无意间将穿熊猫玩偶服的周屿白、和穿白熊玩偶服的林项北误认为是情侣,却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是第一个给予他们祝福的人。
今天他们将这对不起眼的戒指挂到了项链上,戴在身上。
希望所有的祝愿都能应验。
参与婚礼的所有人正装精心打扮,赴往教堂。
哥特式的教堂沉淀历史古韵,散发着浓郁的艺术气息。高塔的尖顶,古朴的砖瓦,阳光穿过穹顶的彩色玻璃窗,落在长长的红毯上。
周铭山跟江嫣坐在最前排,姨妈紧紧握着双手抿起唇,就连于年年都紧张而兴奋地搅动着手指,期盼地等待着。
作为团体里率先举办婚礼的人,的队友们拘谨中透着兴奋,教堂的庄重肃穆被装点的鲜花冲淡,糅杂出一种时间洪流在片刻定格的美感,真实而又梦幻。
一向跳脱的边南一换上正装,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安静等待的时候,好像一瞬间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老幺,而是怀抱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诚挚,在见证美好的衍生。
桃金娘屏住呼吸,举起手中的相机,心跳在无声中逐渐加快,飞速跳动。
她将相机对准教堂门口,等待着林项北的出现。
满脑子都被她正身处于败北婚礼这个概念所支配,桃金娘注意力放在镜头上,嘴上却低声喃喃,脱口而出:“我一定要抢到阿北抛的捧花。”
坐在她身边的周稷好像听到了,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弦乐四重奏悠扬的乐声,回荡在空荡的教堂穹顶间,由远及近地流转。
周屿白身形笔直,专注地望着某个方向,注视着林项北朝他一步步走来。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什么,低声交谈着什么,周屿白此刻都不关心。
现场的婚礼乐队演奏着悠远的曲子,四处都装点着盛放的鲜花。
一切都沐浴在柔和温暖的光里。
他看着他,一步步向他走来。
熨帖笔挺的西装成双成对,袖口精巧的花纹是相配的,有别于所有其他人,只会联想到彼此。
他们看着对方,明明是在随着现场乐队的节拍慢慢靠近,脚步却仿佛是在不断加快,从慢跑,到越来越快,连带着心跳如鼓,想要在下一秒毫无顾忌地撞向对方,如同宇宙中注定要相撞的两颗中子星。视野中除终点处的人以外,所有喧嚣的呼声与热切的目光,都好像模糊不清的虚影,镜头在晃动中奔跑,世界都在虚焦中变得不再真切,只有永恒不变的定点始终清晰。
不存在的风呼啸而过,属于你的气息取代了花的芬芳,烙印在灵魂里。
每一秒都漫长如永昼,每一步都无限延长恍若光年。
教堂里都是他们所爱的人,也是他们爱着的人,在他们的祝福之下,他们走向彼此,在他们的见证之中,他们相爱。
在周屿白握住林项北的手那一刻,全场从边南一忍不住灿烂笑着拍手开始,都在笑着为他们欢呼。
姨妈匆匆低头笑着吸了吸鼻子,心想阿北的婚礼,我替你们来啦。
这些年哪怕阿北不说,她其实也知道,就算她对他再好,也永远无法替代他真正的父母。正因为这世上没有谁必须对谁好,阿北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心里的感激永远大过于爱。只有在真正的父母面前,或许阿北才能不总想处处都做一个好孩子,不去顾忌做什么事会让她为难,能够单纯的,简简单单只做他自己。
哪怕有时候会做错事,第一反应也不会是自我厌恶,哪怕是跟对方有或大或小的争执,也不会因此留下什么想起就会自责的负担。
因为阿北始终认为姨妈对他的爱是单方面的付出,哪怕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回报了很多很多,依然觉得他对她有所亏欠。
他过早地失去了能够无限度依赖,能够包容他的家人。
在那之后得到的所有爱,会让他温暖,也会刺痛他。
再多的温柔,也只会令他酸涩,而非肆无忌惮的快乐。
那些爱明明属于他,却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
而阿北在今天拥有了属于他的幸福。
再也不会孤单。
他再次拥有了只属于他的、无可替代的家人。
姨妈想,他一定会幸福。
他一定要幸福。
桃金娘举着相机,眼泪不知不觉汹涌。她视线模糊,依然不服输地两只手稳稳地抗住了相机,使劲地眨眼睛让视野重新变得清明。
今天她不止是为了自己本身,同样是想为他们留住这一刻。
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也可以拿出来回看这一刻,然后笑着对彼此说:你看,说好要陪你一辈子的,我真的做到了。
周屿白握住林项北的手,两个人一起向前走。
牧师是当地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一生中主持了无数次婚礼,满是皱纹的笑容中透着发自内心的祝福。
“’”
(我想婚礼应该开始了。)
牧师向乐队示意。
现场乐队微笑着演奏婚礼进行曲。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最中心的两个人,而他们的目光只落在彼此身上。
牧师站在他们面前:“WeGod,andinpany,”
(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在眼前的观礼者面前,来见证林项北和周屿白的神圣婚礼。)
牧师郑重地看向周屿白。
“u,doband,erGod’,inate?”
(周屿白,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林项北作为你合法的丈夫吗?)
“love,honor,,s,others,forlllive?”
(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他,尊敬他,安慰他,关爱他,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周屿白看着林项北,语气从未比这一刻更认真。
“我愿意。”
“我,周屿白,接受林项北成为我的合法丈夫,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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