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2/2)
郁岁摆摆手,浑不在意:“过去了都过去了。”
星官:“说的对!”
“何必为了一片树叶放弃整个森林呢?”
“我去筹办宴会,定在明天晚上,怎么样?”
郁岁自然没有异议。
等送走了一众好友后,开始处理公务。
将话本这项额外业务放在一旁。
然后看一看下界修士们的命薄——
每个修士都会有个空白命薄。
其出生所有经历的事,便像实时转播一般,浮现在上面。
倘若坏事做多了。
便要司命星君加上几笔惩罚。
做了好事。
也会在命薄添几笔奖赏。
有些还要结合前世的行为来评判。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代替天道发布惩罚与奖赏。
她甚至被赋予有能够惩罚神仙的权力。
只不过。
还尚且未曾用过。
因为堆积的公务,郁岁和宁孤临熬了一宿,还没能看完。
深夜的时候。
郁岁简直要崩溃,“为什么会有时差这个东西。”
这一万年的堆积。
虽然没有人活到一万年,但全民修仙的年代,修士的寿命都极长,命薄也格外厚。
宁孤临出馊主意:“我们拿到下界看。”
郁岁冷漠,“这是违规的。”
“想挨骂,还是想挨打?”
宁孤临乖巧认错。
他哪里不知道有规定不可以拿到下界,只是想要找点话题。
虽然话题有点弱智。
但这种亲昵的相处真的好舒服。
藏獒在旁边摇着尾巴奋笔疾书。
“主人,我写了个定制的话本,你要不要看看?”
郁岁摸摸他狗头,克制住自己想要划水的念头,忍痛说:“改天吧。”
藏獒:“好嘞。”
她又重新埋头苦干一会儿。
忽而站起身,“我去请个外援。”
宁孤临抿抿唇。
格外忐忑,心想,该不会真对裴湮有几分情意,请了裴湮过来吧?
直到来了个和尚。
了之矜持中透着几分荡漾,“星君,这不太好吧,深更半夜,贫僧与您孤男寡女……”
宁孤临冷冷打断:“还有一个人一条狗,谈不上孤男寡女。”
了之遗憾轻叹,“宁施主,你也在啊。”
宁孤临:“不瞎都能看到。”
了之:“贫僧这双眼能看到的太多了。”
宁孤临:“怎么?唯独把我露了?”
藏獒打圆场,“没事,他眼中还没我呢,跟个和尚计较什么,无根之人。”
了之微笑咬牙,“贫僧好像没听清楚。”
藏獒垂头继续写话本,小声咕哝:“有也不能用的,跟无根也差不多嘛。”
郁岁敲了敲它狗头。
“大师,我有一把刀,专门阉割用的,你需要吗?”
了之:“……”
他有几分凌乱,“阁主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郁岁冷静回:“朋友所赠。”
在场三位男性都有几分疼痛,乖巧了不少,默默垂头翻着命薄。
多了一个人。
工作效率显然高了不少。
翌日清晨,了之还要回学宫继续进行培训。
郁岁讲:“大师没事的话可以每个宫殿都走走,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职业,毕竟以后跳槽不容易。”
了之双手合十,“贫僧会的。”
他看了眼桌子上成堆的命薄。
郁岁又真情建议,“司命宫与你专业非常对口,你还有一双慧眼,简直是为司命宫而生的。”
了之失笑,“贫僧会考虑的。”
凭心而论。
仙尊的醉玉殿与郁岁的司命宫,两者dú • lì,职位很高,可以说是九重天发展前景最好的宫殿。
但升职空间几乎等于没有,做不了一殿之主。
有利有弊,看如何取舍了。
晚上。
郁岁带着和尚与狗与宁孤临去参加聚会。
一些星官围在一起小声交流。
“听说昨夜新飞升的宿在了司命宫哎。”
“那仙尊呢?”
“醉玉殿灯火通明,整个殿的星官都在通宵处理政务。”
“司命宫也在处理政务吧?”
“哎。你忘了,司命宫的政务从不假借他手,保密极了。”
“我的天啊。”
“我的老天爷啊。”
一群仙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在打什么暗语。
郁岁正在一旁看漂亮小哥哥小姐姐,钟灵毓秀出生的天生仙体,样貌堪称完美。
狗坐在她旁边吃桃子。
“这蟠桃,我早就想吃了,不过之前总是打仗,我就只能挨打。”
他殷勤地将桃子剥皮切块装盘,递到郁岁手中,“主人吃。”
郁岁:“好的。”
真是一条体贴又通人性的狗。
藏獒小声说,“他们在讨论你和和尚,还有仙尊。”
郁岁吃了块桃子,视线已经被小姐姐吸引走了——对面的小姐姐还凑过来给她个香香甜甜的亲吻。
“你终于回来了!”
“我好想你的!”
郁岁晕晕乎乎:“我也好想你,纸鸢。”
仙子娇俏地拍了下她肩膀,“人家是纸禾了。”
郁岁诚恳道歉,“我总是分不清双胞胎。”
纸禾不在意这些,她笑吟吟地问,“你和尊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尊上太过木头了?”
郁岁:“……不是。”
又有小姐妹循声围了过来。
“不要为尊上打掩护了,谁不知道尊上是个老古板,都不解风情的。”
“就是就是,条条框框约束的可多了。”
“说起来这个,我现在不是在尊上殿中当值吗?我好怕自己犯错误,尊上又严格又不近人情又可怕!”
郁岁:“……也还好吧。”
认为裴湮是个不解风情的老古板,绝对是最大的误解。
他骚起来,我都扛不住。
“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吐槽了?”
纸禾问。
郁岁沧桑说:“好歹做过夫妻,维护一下彼此尊严。”
纸画哎呀一声,又小声问,“那你们有没有那什么?”
郁岁:“?”
小姐妹附和,“羞羞的事。”
郁岁:“……”
纸禾震惊,“不会吧,夫妻都没有……尊上该不会是不行吧。”
郁岁连忙捂住她嘴巴。
“别乱说,朋友要不要活命了?”
纸禾连忙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她们这边,松了口气。
随即严肃讲:“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仙尊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不爱。”
她越说越生气,“玛德,渣男!”
郁岁:“小仙女不要说脏话。”
纸禾:“我克制一下。”
“我们后半场去清风楼吧?”
郁岁:“……”
清风楼是茶楼,也可以是戏楼,也可以是别的娱乐活动,但有一个固定别称红娘楼。
在里面凑成的夫妻不胜其数。
纸画:“对呀对呀,今天还有特别节目呢!”
郁岁矜持犹豫三秒。
选择去玩。
她心想,在下界一个月还偶尔会想起裴湮,不如去放松一下,说不定能开展一段新恋情呢。
路上有小姐妹惊叹,“今天正好是月圆之夜呢,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呢。”
郁岁笑着说:“群妖出动吗?”
话音刚落,便想起了曾经在奉鹤山,裴湮提起月圆之夜的场面。
……有点烦躁。
怎么哪里都有他。
纸画说:“今天的特殊节目确实是妖族的。”
郁岁眼中浮起兴趣。
妖族的表演每次都格外大胆。
而且热情奔放,而且颜值在线。
郁岁特意挑了个雅间。
……然后就在半路遇到了裴湮。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
也是在花楼……哦,不对,清风楼不是花楼。
但都是娱乐场所。
众人恭敬打了招呼。
准备离开时。
裴湮淡声说,“司命星君。”
郁岁:“……?”
裴湮:“本尊有事要和谈。”
郁岁:“……”
这是什么怨种仙尊!
居然在休闲放纵的时候,抓人回去工作?!
她与小姐妹们对视一眼。
后者送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郁岁捏紧拳头:“好的。”
你最好真的有事。
两人一同进了雅间。
郁岁四处打量,不得不说,裴湮一点也不会选房间,这里视野极差,完全没有一点点乐趣。
她试图提意见,“我们换个房间?”
裴湮冷冷看她。
郁岁理直气壮:“尊上来清风楼应当也是为了特别节目吧,这里视野不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门票。”
裴湮静静与她对视。
郁岁沉默两秒:“不若仙尊先谈正事?”
说不定她还能赶上压轴节目。
裴湮淡声说,“没有正事。”
郁岁:“……”
她闭闭眼,告诉自己,他是仙尊,是九重天的老大,忍一忍。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裴湮忽然问:“为何不把铃铛去掉?”
郁岁顿住脚步。
垂头看了眼脚上的子母铃,弯腰取了下来,“抱歉,我忘记了。”
这是真的忘记了。
她将铃铛还给裴湮,思索再三,把储物袋拿了出来,从里面掏东西——全是裴湮曾经送给过她的。
不一会儿,东西装了三个中型储物袋。桌子上还堆成了小山。
郁岁没带大号储物袋,桌面一时有几分凌乱:“尊上点点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若是少了,回头我再找找,还给你。”
裴湮脸色极为难看。
“本尊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
郁岁提建议:“那……捐了?”
“我留着也不合适呀。”
她咬咬唇,为难说,“回头其他小郎君再吃醋了,怎么办?”
其、他、小、郎、君。
这句话像是彻底点燃了裴湮压抑的情绪,一把按住她,扫开了桌子上的奇珍异宝。
噼里啪啦,响声清脆。
掉落了满地。
郁岁被裴湮压在桌子上,轻轻眨眨眼,“尊上要做什么?”
她语气似是疑惑极了。
“不是说,劫数尽,尘事了吗?”
裴湮用铃铛绑住郁岁双手,猩红眼眸凝视着她,缓缓问,“我说过?”
语调颇有几分上扬。
就透着无赖。
郁岁:“昨天还说呢。”
按九重天的时间,确实是昨天才说过呢。
裴湮彻底耍起无赖:“那我反悔了。”
他垂头埋在郁岁脖颈,轻声呢喃,“岁岁可是找到其他小郎君了?”
郁岁诚实回答:“正在找。”
裴湮抬起头,白毛扫在她脸颊,痒痒的,郁岁微微侧头,却又被他掰了回去,只见往日高不可攀的仙尊,如今脆弱至极,眼神却透着几分疯狂的哀求。
“不许。”
郁岁:“尘事了……”
话没说完,就被裴湮含住唇瓣,温柔厮磨,似是咬住了娇艳欲滴的花,□□着艳丽而娇嫩的花瓣,吮吸着甘甜汁水,要拆吞入腹般。
郁岁心想,真霸道。
她有点点喜欢。
等裴湮离开她的唇,她故意撇过头,踩在裴湮的底线试探,“我们已经不是道侣了,这样不合适。”
裴湮认真反驳:“尚未解除道侣关系。”
郁岁试探:“那……今天解除?”
裴湮眼睛更红了,原本便是泣血般的红,如今更是红的骇人。
郁岁:“不能这么霸道。”
她抗议说,“我们早点解除,早点发展第一春嘛。”
裴湮忽然笑了声。
“我若是不解除呢?”
郁岁思索片刻,小声问:“出轨是不是不太好?”
她自己咂磨了下。
“有点刺激。”
裴湮眸色几经变幻,居然透出了愉悦:“我倒是可以满足岁岁。”
郁岁:“??”
后背抵住的桌子猝然消失。
她落入了一个冰冷又坚硬的怀抱。
扭头一看。
吓得心跳乍然停止。
赫然是裴湮死去的骷髅架。
裴湮眸色认真,一字一顿,“三、人、行。”
骷髅从背后抱住她。
没有血肉的手臂环住她腰肢……
她觉得自己像是夹心饼干。
郁岁暗自期待。
裴湮却忽然倒在她身上。
郁岁:“?”
“仙尊?”
无人回应。
“师父?裴湮?剑尊?”
她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呼唤裴湮。
“厌归?”
耳边传来裴湮均匀了呼吸。
应当是睡着了。
郁岁:“……”
忍住骂人的心思,轻而易举的挣开了了绑住手腕的铃铛。
怎么会睡着?
裴湮怎么能睡着!?
郁岁简直无语。
亏她今天这么配合他,还特意给了他个生气恼怒的理由,都把氛围炒起来了……
她连等会要如何挣扎的动作都想好了!
——最近偶尔会想起裴湮,郁岁向来随心,既然会想起,那就跟着心走好了。
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发展。
直到裴湮居然睡着。
郁岁凑过去盯着裴湮看,心想,真的睡着了?
仙尊会这么容易睡着?
他该不会是真的不行,所以才每次到关键地步都戛然而止吧?
郁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她长叹一声,“毕竟夫妻一场,勉强维护一下你男人的尊严吧。”
裴湮眼睫似是颤了下。
翌日清晨。
裴湮似是幽幽转醒。
盯着趴在桌上见缝插针赶定制话本的郁岁。
……她昨晚是什么意思?
郁岁听到动静,“醒啦?”
裴湮微微颔首。
他站起身,被郁岁刻在搭在他身上的骷髅架散落一地,哗啦啦的,好似在象征着他衰败的身体。
然而这般动静。
裴湮只是淡淡扫了眼,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而非自己的尸体。
他淡声说,“昨晚是月圆之夜。”
郁岁好整以暇看他。
“所以?”
“你要说你变身了,是吧?”
裴湮语气冷淡:“本尊虽然丧失意识,但料想应当不会变身。”
言下之意。
昨晚发生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郁岁:“嘶。”
“好玛丽苏的病呀。”
裴湮猩红的眼眸仿若掀起波浪,望向她,浪花几乎都要将人压到窒息。
“星君的意思是,本尊在撒谎?”
郁岁眼神真挚:“没有。”
心里却在想,他演得真的好卖力。
就是有点把她当傻子了。:,,.